边伯贤却未生气,他怔愣了一瞬,温和地笑了,那笑容分明是藏着什么秘密,像是知晓答案的旁观者看着当局者在迷雾里团团转,笑而不语。

时熠听到自己的心脏空了一瞬,仿佛要抓住什么,而那东西从他的指尖滑过去了,让他怅惘若失。

“时警官,”边伯贤回头看他,轻声道,“我送过林警官一盆风信子。”

时熠挑眉:“我记得。”

“现在花期过了,”边伯贤的目光越过时熠,望向走廊尽头,他眼角微微弯露出些许笑纹,此时这笑才有真心实意,“可以剪了。”

时熠有刹那的怔愣,他忽而想起林森在打理那盆风信子时和他说的话:“风信子的花语有剪断过往,迎来重生的意思,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耸肩:“我可没小林你这么有文化。”

“将枯萎的花朵剪断,风信子会迎来第二次开花,作者们因这种特性常常将它与重生的意象相关联,其实非常恰当,”林森说,“有位作家说过,死并非作为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他只是笑林森文绉绉:“得了,什么死啊活啊的,搁这儿一堆死人呢,过来吧小文学家。”

林森摇头,神色无奈。

她分明给了答案。

时熠猛地冲出门,向办公室跑去。

他一无所知,但林森把答案留给他了,就像她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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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网络连环教唆杀人犯案件的消息属于最高机密,被封锁得很好,并未外传。

但事件从未平息,一案接一案,如今圈内该知道的人都知晓,凡是接近过边伯贤的女人都接二连三地遭遇不幸,不止是女人,就连男人都难逃一死。

先是死了他的国外粉丝和一个编辑,他的两个私生饭,他的站姐,他的两个后辈,他的前助理,他的绯闻对象姜涩琪自杀现在还在住院,以及到了现在,死的人是他的高中同学——听闻两人正在处对象,还有他经纪人的弟弟——听闻是个同性恋。

人们不知真相,但能嗅到危险的味道。

女艺人不敢再和他合作,要合作单曲的女歌手突然表示身体不适,宁肯违约也不肯和他的名字出现在同一首歌里。

针对边伯贤卷入的事件,公司高层接连几天召开会议,车在直一边要忙着办车澈的丧事,一边要处理边伯贤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但显然肉/体上的疲累远远比不过精神上的摧残,他庆幸而麻木地忙着,像个木偶,不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不去想,不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