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贵妃之位,是他娘生了三个孩子之后才晋的。
可这三个孩子,最后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有什么好气的?”段贵妃瞥了儿子一眼,暗暗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三皇子气道:“凭什么好事都让他们母子给占了?父皇也太偏心了。”
“慎言!”段贵妃立时冷了脸,“陛下的心思,又岂是随意揣测的?”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殿内侍立的宫娥,一众宫娥都忍不住把头埋得更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段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儿子道:“你少想些有的没的,多学学你二哥。”
“他?”三皇子嗤笑一声,很是不以为然,“一个书呆子罢了,我学他做什么?”
看着性情高傲,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儿子,段贵妃暗叹一声,道:“你回去看你媳妇儿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她知道,她已经劝不了自己的儿子了。
而三皇子正好也有事,便顺势告退,想着趁着还没过年,再和那几个学子聚一聚。
那几个学子都是有才能的,如今虽还不显,但后年春闱,定能榜上有名。
待到日后,父皇要是……他在朝堂上也好有个帮扶,以免受制于人。
三皇子兴冲冲地走了,却没有看到,在他身后,段贵妃担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彻底看不见了。
段贵妃沉沉地叹了一声:“真是冤孽呀!”
掌事姑姑张姑姑连忙给她续了茶,劝慰道:“娘娘不必过于忧心,殿下不过是年少气盛罢了,待年纪长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段贵妃道:“但愿如此吧,怕只怕他明白不了。”
张姑姑笑道:“娘娘当年不也是年少气盛?这些年,不也明白过来了?”
听到这话,段贵妃倒是笑了起来:“姑姑说的是,本宫当年呐……”失笑着摇了摇头。
想当年,她与张氏女一同入宫。
张家是文臣,段家却是勋贵,而且还与齐国公陈家是表亲。
若论出身,那张氏女是拍马都赶不上她的,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她会是大夏的皇后。
但结果却大出众人所料,张氏女做了正宫,出身高贵的她,却屈居人下,成了一介妾妃。
一时之间,她自然是接受不了这种落差的。
后来,母亲进宫劝她:“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咱们这样的人家,一身荣辱皆系于君王一身。你既进了宫,好好侍奉天子才是正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可那时候,她如何听得进去?
再后来,嫁入齐国公府的姨母也来劝她,说出的话却合她的心意:“这世上的事呀,最是说不准了。这日子还长着呢,谁又知道,天上哪块儿云彩会下雨呢?”
是啊,日子还长着呢,便是那张氏得了后位又如何?坐上了,也不一定能坐得稳,坐得稳也不一定能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