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探听来的消息,两军相互试探之后,终于要决战了。

而北静王也早已与贾敬商议过了,要趁决战的时候袭击瓦剌后方,助大军取得胜利。

对于营救北静王世子,除了北静王和他的亲信还不死心之外,其他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在最后的大战里捞一把军功。

草原的冬天来的很早,不过十月的天气,便已是呵气成冰。

北静王和贾敬带着人,潜伏在枯黄的高草里,草叶上的霜花沾染了他们呵出的热气,变成露水滴落而下。

北方黑云浓重,把天空压得极低。有熟悉边郡气候的士卒说:“这是要下雪了。”

草原上的雪不同与关内,如花似斗都是寻常。

很多时候,一夜大雪压下来,恨不得把人给埋了。

而瓦剌人之所以急着决战,也是怕下雪天不好行军。

他们静静地潜伏着,等到瓦剌大军点卯出征,军营中只留下了看管奴隶与财产的人手。

一个眼力极好的斥候低声道:“留下的有一万人,个个都带着刀,跨着弓,箭枝充足。”

敌军有一万人,而他们只有一千多人,这还是在敌军的大营,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贾敬想了想,提议道:“咱们不要和瓦剌军正面交锋,先偷袭他们的牛羊,鼓动他们的奴隶造反逃跑。待场面混乱了,咱们再混水摸鱼。”

“就依臣恭所言。”北静王看了他一眼,心知自己在侯林初来乍到时说的那些推脱之言,人家根本就没有信,只是顾全大局没有拆穿他而已。

因着天冷,除了巡逻的人手,瓦剌大营里留守的人基本上都缩在帐篷里,喝酒吃肉。

而奴隶们则是躲在羊圈里,和羊羔抱在一起,借羊身上的温度取暖。

这时,其中一个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瓦剌百夫长打扮是人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方才是他摔跤输了,该他出来让奴隶们送烤羊进去。

因着心情不好,他走到羊圈边,抽出马鞭,一鞭子抽在一个临近边沿的奴隶身上,并用瓦剌话大声呵斥,让奴隶起来烤羊。

那奴隶下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上身裹着一张生羊皮,隔着老远,仿佛都能闻见羊皮上散发的腐臭味儿。

见奴隶畏畏缩缩地起身挑羊,那百夫长尤不解气,噼里啪啦又是一顿鞭子抽下去。

那奴隶大概是被打怕了,并不敢反抗,只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百夫长出了气,被奴隶的窘态逗得哈哈大笑,却没有看见奴隶低垂的眼中愤恨的眼神。

百夫长又催促了几声,就回了自己的帐篷。几个奴隶合力宰杀了两头肥羊,在帐篷外支起火堆烤得焦香,抬进了那个百夫长的帐篷。

敌人好酒好肉,他们却只有冷风如刀,有个士卒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娘的,老子也想吃羊肉。”

“行了,别骂了。”

另一个用手肘捅了捅他,笑道,“待会儿咱们把鞑子宰了,这些牛羊不都是咱们的了?”

便在此时,时机已至。

在两队巡逻士兵的间隙里,北静王一声令下,所有的马儿都从卧倒的草丛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