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叫你对二姐儿挑三拣四的,没想到我家二姐儿会找个更好的吧?

两家过了礼之后,薛蟠又专门登门拜见过岳父岳母,还在大舅子的陪同下,和未婚妻说了几句话,双方都很满意,分开的时候都是羞答答的,满脸通红。

而楼太太看薛蟠,真是应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楼太太的想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她觉得内侄纪和温文尔雅,这会儿对比了薛蟠,却又觉得纪和身子骨太弱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以往她觉得读书人家清贵,现在想想:清贵能当饭吃吗?还是得找个富贵的,女儿嫁过去,一辈子锦衣玉食,呼奴使婢。

但在秦氏心里,还一直把搂玉瑶当备胎呢。如今她儿子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呢,楼玉瑶怎么能先定亲?

这样想着,她就不顾纪如一直扯她袖子,直接问了出来:“我说妹妹,不是说好了,二姐儿要定给我家和二的吗?这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楼太太笑眯_眯地说:“这都是咱们姑嫂间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再说了,二姐儿都十三了,和儿也十八了,一直也不见你们请媒人上门。这女儿家的青春,哪里能耽搁呢?”

秦氏被噎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这事干的不地道,但还是不甘心:“大姐儿还没定亲呢,二姐儿怎么能赶在姐姐前面呢?”

坐在下首的楼大姑娘暗暗冷笑了一声,拿帕子掩着嘴角,细声细气地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种事情,早有天定,强求不来的。如今妹妹有了好归宿,我是一心替她高兴的。”

对于舅妈秦氏吊着母亲,把自己妹妹当备胎的事,楼大姑娘一直颇为不满。只不过以往碍于母亲鬼迷心窍,她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好不容易母亲清醒了,不把妹妹往火坑里推了,楼大姑娘自然是高兴,高兴得恨不得当着秦氏的面儿大笑三声!

——真把你儿子当香饽饽了,觉得全天下都该捧着他?不过中了个秀才,就嚣张成这样,改明儿要是中了举人,还不得妄想配个公主?

秦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舅妈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见她不高兴,楼大姑娘就高兴了,连被她恶意地戳伤疤,也不觉得难堪了。楼大姑娘笑得纯良无比:“多谢舅妈关心。不过,我家中高堂尚在,这终身大事,自有家严与家慈操持,就不劳舅妈费心了。”

这话就说的有些不客气了,简直就是指着秦氏的鼻子骂她多管闲事了。秦氏一向自视甚高,当即便气得七窍生烟。

可楼太太却不等她发作出来,便假意呵斥女儿:“你这孩子,怎么跟舅妈说话的?你舅妈年纪大了,你别老是气她。”

得,这是骂秦氏老糊涂了呢。

楼大姑娘险些憋不住笑出来,搂玉瑶也憋得满脸通红。但两人皆觉得痛快不已。

以往,因着楼太太一心想促成楼玉瑶与纪和的婚事,在秦氏面前难免矮上一截。偏秦氏又是个不懂得见好就收的,没少让楼太太受气。

如今么,可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秦氏接连被她们母女讥讽,眼见得占不到半点儿便宜,只得气哼哼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