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薛王氏无力道,“你去问问,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等老爷回来了,先请他回正房一趟。”

“是。老奴这就去。”

出乎薛王氏的意料,薛端听说了之后,倒是不怎么意外。

薛王氏蹙眉:“所以说,老爷早就知道了?”你就这么把我蒙在鼓里?

眼见自家太太生气了,薛端急忙解释:“没有的事。太太别多想。”

“那你怎么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薛王氏明显是不信。

薛端道:“钗儿早先就对我说过,不想嫁人,想要立女户。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而已。今日听太太说了,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薛王氏缓和了神色,若有所思,“立女户,倒是一条出路。到时候,让蟠儿和他媳妇儿多生几个,给钗儿过继一个儿子,钗儿后半辈子,也就有依靠了。只是,族里那边……”

薛王氏又犯起愁来。

——这宗族的力量,在地方上历来是超过官府的。

薛端却是冷笑一声:“太太不必担心,正好,我也想让族里那一群蛀虫们知道: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谁带来的!”

薛家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族。薛家的先祖紫薇舍人原本不过是个因为被族人侵占了田产,小小年纪,就不得不走街串巷以维生的货郎而已。

不想,他在生意上很有些天赋,慢慢地攒了些资本,盘下了一间小店面,倒卖些时兴之物。

前朝末年,朝纲混乱,中央对地方官员的控制逐渐减弱,地方大元各自为政。为了笼络人心,各地郡守都对下级官员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样的环境下,有那才能出众的,自是可以大展拳脚,保境安民;但也有那贪婪无度的,只知道搜刮民脂,中饱私囊。

很不幸,薛家先祖所在的地方,就有一个极为贪婪酷厉的县令。无数商户因小有财资而家破人亡。薛家的先祖,就是其中一个。

也幸好,他是个性情坚毅的人。要不然,白手起家,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家业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他怕是早就受不住打击,崩溃了。

先祖收拾了家里的最后一点儿细软,把铺子卖了,带着最后的家当和妻儿,投奔了隔壁县一个颇有贤名的县令。

原本,他只是想给一家子找一条活路,也就专心替那县令打理产业。却想不到,那个小小的县令,竟是一条潜龙!

不错,那个县令就是当朝的太-祖爷。

先祖跟着当年的太-祖,经历了被罢官,被追杀,一直不离不弃。甚至于,他的妻儿都为了保护太_祖的原配死去了。

先祖对太-祖毫无怨言,但对那位原配夫人,却是怨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