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史鼐早早就察觉到,他的姑母贾史氏,或许不如父亲说的那样可靠。
但他没有证据,也就一直没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的,不让姑母插手史家的事。
或许,姑母有所察觉了,教的湘云和史家更加离心了。
原本,对这个大哥唯一的骨血,哪怕大哥再不着调,他和三弟也是很尽心的。但人家自己不领情,还指望他们拿热脸贴冷屁股不成?
只要想起来湘云曾经说他的爵位是从她父亲那里谋夺过来的,史鼐就忍不住一阵心寒。
——枉费他养活她那么多年。
且不说大哥那不名誉的死法,就说大哥只留下一个遗腹女,他上哪给他找个儿子继承爵位?
要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他,还是三弟,可都没有儿子呢。难不成,叫保龄侯的爵位给旁支子弟继承?
真那样,老爷子怕不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把他们兄弟也一起带走。
这些话,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人还不是大人教的?
而谁又会教她这些话?
反正史家的人是不会的。
兄弟二人相互见了礼,史鼐也关心了一句马氏:“弟妹的身体还好吧?”
史鼎道:“二哥不用担心,她身子骨壮着呢。”
史鼐道:“到底身子重了,还是小心些的好。”
“是呀,”严氏接口,“咱们家在孝里,大鱼大肉的是不能吃了,但该进补还是要进补的。我的嫁妆里还有一盒高丽参,那东西性平,你如今大着肚子,吃它倒比吃人参好。待会儿做完了法事,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马氏连忙推辞:“我多吃些鸡子也就是了,怎好动用二嫂的嫁妆?”
严氏坚持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身子骨弱,孩子要紧。”
马氏摸了摸肚子,终究还是母性占了上风:“如此,就多谢二嫂了。”
这边妯娌两个说花钱,那边的史鼐也低声说起了关于大老爷的事。
“二哥是说,大哥的事,不是意外?”
史鼐道:“大哥平时虽然混,但老爷子生前最疼他。老爷子去了,最伤心的也是他,又怎么会不好好给老爷子守孝?”
史鼎闻言,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
连他都看得出来的事,他可不信二哥看不出来。他们大哥哪里是为了老爷子伤心?他是为日后没人给他撑腰,在外面和两个弟弟面前抖不起威风了而伤心吧?
史鼐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他这个弟弟,从来都是把心思写在脸上的。史鼐劝了一句:“毕竟死者为大,你在外面注意点儿。”
“我知道,二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