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没想到,薛家真的敢和荣国府疏远。
这是抱住了宁国府的大腿?
王夫人愤怒过后,开始沉思。
她再自大,也知道,如今的荣国府,和宁国府没有任何可比性。而且,东府的当家人贾敬,一向不喜老太太插手族中之事,连带的对他们西府也爱搭不理的。
若是薛家真的和宁国府达成了某种协议,荣国府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见自家太太不说话了,周瑞家的和吴新登家的面面相觑,总觉得太太又要挑事了。两人默默祈祷文可千万不要牵连咱们才好。
过了许久,王夫人冷笑了一声,说:“把薛家的节礼再截下一半,礼单给我,待会儿去见老太太。”
周瑞家的只觉得心惊肉跳,但还是低头应“是”,和吴新登家的一起去收拾薛家节礼了。
而王夫人拿着礼单进了内室,翻出笔墨纸砚,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把薛家的礼单重新写了一遍。
只不过,被她重新誊写过的那份,许多珍品都不见了踪影。
不用多说,这些东西的归处,定然就是王夫人自己的私库。
不多时,周瑞家的就回来了,王夫人拿着新写的那份礼单,带着周瑞家的去了春熙堂。
此时,贾母正抱着宝玉逗弄,元春则是带着两岁的迎春在一旁凑趣。见王夫人过来了,元春连忙带着迎春行礼。
“起来吧,不必多礼。”王夫人虚虚抬了抬手,给贾母请了安,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贾母人老成精,一见她这副作态,便将宝玉递给了奶妈,又不放心地敲打了一番宝玉的奶妈,不让她见主子小就糊弄主子。然后,又安抚了一番,说照顾好了小主子,会好好赏她。
奶妈战战兢兢地应了,抱着宝玉下去了。
“元春,你带着你妹妹去侧间玩去。”
“是,老太太。”元春应了,低头哄了迎春两句,叫迎春的奶妈抱着妹妹,一块儿到侧间去了。
“说吧,什么事?”贾母擦了擦手,把用过的松江布递给鸳鸯,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脸上露出委屈之色,将那张礼单往前一递:“老太太,您看。”
“嗯?这是什么?”
那边鸳鸯知机地拿来了玳瑁眼睛,贾母戴上了眼睛,拿过来眯着眼看了看:好这是哪家的节礼?”
王夫人道:“薛家的。”
贾母蹙眉:“我怎么瞅着,比去年薄了许多?怎么,你们姐妹之间闹了龃龉?”
她一张口,便把责任都推到了王夫人身上。
王夫人噎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都有一瞬间的扭曲,却又被她给生生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