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也是这样说的。”严氏道,“如今三爷不在京,侯爷一个人在朝堂上如履薄冰,连个帮扶的人都没有,哪里还有余力去顾忌别人?”

“如果是这件事,不用理会。”

史鼐之所以跑这一趟,就是怕贾母是知道了他大哥真正的死因。

虽然史家大老爷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可是,若是贾母知晓,他不是病死的,而是孝期饮酒,不慎摔死的,并以此要挟史鼐,史鼐还真得顾忌一二。

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证——贾珍。

既然不是这件事,那史鼐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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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这个年,过得很是低调,史鼐连宫宴都没有去参加,只是一家人在暖阁里弄了两桌聚了聚。

等过完了年,史鼐就接到了一个差事:督办水泥的生产。

按理说,这是工部的事。但谁让那水泥的配方是史鼐献上去的呢?让他督办,就是工部的天官也没有半点儿意见。

毕竟,谁还能比献上这方子的人,更懂得水泥制作的精髓呢?

更何况,水泥不比香皂,弄点儿猪油,再弄点儿草木灰什么的就成了。水泥制作的初期,肯定是要有大量投资的。

别的不说,光建造场地,炸山取石,就得有大量的投入。史鼐作为户部侍郎,在资金方面,更方便一些。

既然人家工部尚书都没有意见,史鼐就更不可能有了。

于是,作为户部侍郎的史鼐,就带领着工部左侍郎严津、几个工部的员外郎,还有自己这段时日在户部用的顺手的几个人,一起出了京城,选择适合水泥生产的场地去了。

这个户部左侍郎严津,就是史鼐的妻子严氏的亲叔父。工部尚书之所以把严津派过来,就是因为两人有这层关系,会省去许多龃龉。

严津对于史鼐这个侄婿,一直都很看好。

只不过,他原来一直以为史鼐会往军中发展,没想到机缘巧合的,史鼐竟做了文官,而且起点还这么高。

他大哥已经不止一次的私下和他感叹:“这个女婿,没有选错。”

严津虽然是二甲进士出身,却没有半点儿迂腐之气。相反的,他不但为人圆滑世故,还有一种魏晋文人的狂放不羁。

对于这次作为助手被派出来,给自己的侄婿打下手,他是丝毫没有摆长辈的架子,双方相互见过礼只会抢,严津直接就说:“论造水泥,你比我在行,怎么干你只管说,我都听你的。”

史鼐自然承他的情,投桃报李,“那就多谢叔父了。不过,在火药的使用方面,小侄就不如叔父远矣,还需叔父多加指点。”

两人都给足了对方面子,彼此又是关系不错的亲戚,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