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孩子的洗三礼了。家里没有长辈,史鼐也没再立妾室。

本来可以请马氏帮忙的,但马氏又怀了身孕,操劳不得。

史鼐无法,只得自己支应着,等到了正日子,请马氏帮忙招待女宾也就是了。

今时不同往日。

犹记得在大姑娘和二姑娘洗三的时候,他们家还没出孝,兄弟二人也都还是白身。

那时候,不是他们想不想、能不能大宴宾客,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宾客可以给他们宴的。

如今的史鼐可谓是简在帝心,又是手握大权的户部天官,不知道多少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想要巴结他却找不着机会。

没办法,史鼐出了名的除了抠门儿,就是不收礼。

部门里上下分润的灰色收入,他倒是不拒绝。但那些都是常例,谁也不能那冰炭敬要求人家帮你办事不是?

可真让他们上门送礼,他们又不敢。

实在是前车之鉴在那儿晾着呢。

在史鼐刚做上侍郎之位后,就有人想求他办事,带足了心意前来拜访。

除了史鼐和当事人,没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人是怎么掂着礼物进去的,就怎么掂出来了。

然后,没多久,那人就被外放出京了,现在还在地方上做县令呢。

后来,还有那不信邪的,结果却无一例外,都是送礼不成,被发配出京了。

如是再三,再也没人敢给史鼐送礼了。

毕竟,他们给京城里的大官送礼,要么就是想外放个肥缺儿,要么就是想做京官儿的。这发配到穷县做县令算是怎么回事儿?

后来,这事儿还被有心人传入了圣人耳中。

那有心人大概是想告诉圣人,史鼐以权谋私,公报私仇的。

却不想,圣人饶有兴致地把史鼐叫进了宫里,当笑话询问了一番。

史鼐也光棍得很,直接就对圣人说:“臣也是为了他们好。”

“哦?”圣人笑道,“他们可不这么认为吧?”

“臣做好事,不求回报。”

“哈哈哈……朕倒要听听,你怎么个说法。”

史鼐理所当然地说:“他们求到臣的头上,无非是想升官发财。臣觉得,如果是这点儿要求,根本用不着送礼。大夏虽然国泰民安,但还是有几个州县穷困,急需有志青年教化百姓,为国为民的。”

“所以呢?”

“所以,臣就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去做一方父母。只要他们做的好了,根本就不用求谁,圣人自然会给他们升官,给他们赏赐的。”

圣人一乐,笑着点了点头,“算你说的有理。”

“臣一向实诚,对圣人只说实话。”

“你呀你!”圣人反倒有些替他担心了,“你在朝为官,也不好太不合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