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有眼,石光珠学成之后,北边的瓦剌就开始不安分了。石墨简直要喜极而泣。
——儿子这么多年的苦,总算是没有白吃。
但等石光珠真的随大军北上之后,石墨一家子又开始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生怕哪一日就收到了噩耗,儿子马革裹尸了。
因此,今日有机会,他自然是要询问一番的。
石墨的心思,史鼐很能理解。就是他自己,明明前世史鼎就立了大功平安归来了,可重来一次,他还是担心。
因为战场之上,实在是刀剑无眼。
可面对一脸担忧焦急的石墨,史鼐却不能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以己度人,那也太残忍了。
“石将军不必担忧,前线战事顺利,也没有勋贵子弟伤亡的消息。”
石墨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拱手,“多谢史大人。”
史鼐勉强笑了笑,“史某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史大人慢走。”
其实,石墨还想再多问一点儿关于前线的事的,但又不敢阻拦史鼐,只得眼巴巴地目送他离去了。
这时,后面出来的比较晚的人也都追了上来。有人就问:“你和史大人说什么呢?”
“也没什么。”石墨有些心不在焉,“就是问一问北疆的事。”
那人表示理解,并安慰道:“你那儿子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准能立了大功回来。”
“借您吉言。”
其他人家里有子弟上了战场的,也都跟着担忧,询问石墨,史鼐是怎么说的。那些家里没人去了北边的,则是七嘴八舌地安抚。
石墨把史鼐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些人都松了一口气。
——凡是有子弟上了战场的,都是勋贵出身。那些普通武官,徐登根本就没有请。
众人乱糟糟地说了一会儿,不知谁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史大人的话……”
场面立时寂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但这里毕竟是靖绥侯府的大门口儿,这个话题,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都不好在这里讨论。
“诸位,不如移步到太白楼,再饮一杯?”
这个提议,有人响应,有人却拱手告辞了。
只无论如何,却是没有再停留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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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干净了?”
徐登端着茶碗,若无其事地问堂下的小厮。若是忽略了他半天都不曾饮一口,那他确乎是真的平心静气,没有半点儿芥蒂。
那小厮似乎是察觉到了正堂内的紧张气氛,把头埋得低低的,应道:“是,客人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