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脸上透着不耐,只差没说一句: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

三皇子心头恼怒,待要拂袖而去,但想想马氏之所以如此不待见他的原因,都是他自己作的。

于是,他就忍了。

“后宅的事,合该由王妃做主。若是杜氏她们再不安分,王妃只管收拾便是。”

他这话说的是万分诚恳,奈何在马氏这里,他的信誉已经破产了。

马氏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不屑地撇了撇,“她们都为王爷生儿育女,乃是府里的功臣。说什么收拾不收拾的,让哥儿姐儿脸上不好看。”

这是往日里三皇子替侧室开脱的时候,最常说的话。如今,这话被马氏原样不动地还给了他,当真是令他羞愧至极也难堪至极。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强忍着说了一句:“爷还有公务要处理。”就急急离去了。”

待他走了之后,马氏的嬷嬷劝道:“王妃,眼见王爷是要回心转意了,您和他置什么气呢?”

“回心转意?”马氏仿佛听见了个笑话,纤秀的眉毛挑了挑,反问道,“那嬷嬷,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嬷嬷就露出了尴尬之色。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嬷嬷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夫妻从本就不近,到愈行愈远的。

要她相信从新婚时就给王妃甩脸子的王爷突然发现了王妃的好,还不如让她相信母猪会上树了呢。

但接下来三皇子的表现,却让那嬷嬷怀疑: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了会上树的母猪?

从隔三差五到天天报道,三皇子自己过渡得很自然。马氏纵然不想搭理他,但更不想让儿子觉得父母不和。

因此,每当徒滨在场的时候,马氏的神色就回缓和下来,和三皇子说话也不再以呛声为主要表达方式了。

三皇子狡猾得很,抓住了马氏的心理之后,就次次都挑徒滨在的时候来。

期间杜氏和黄氏不甘心,派人来截过胡。可根本不用马氏怎么着,三皇子自己就把人给怼回去了。

“病了?病了不去看大夫,找爷做什么?爷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治病了?”

”赏月?这大冷的天儿,赏什么月?王府的炭不用花钱吗?”

“略备薄酒?大胆!太子薨逝不足一年,便敢饮酒作乐,谁给她的胆子?王妃,这必须严惩!”

时日久了,马氏见儿子实在是需要父亲,暗暗叹了一声,到底收起了一阵的尖刺,能和三皇子和平相处了。

至此,三皇子彻底松了口气。

——对他们夫妻来说,能和平相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是曾经无比厌恶彼此的存在,让他们如胶似漆,那也实在难为人。

春去秋来,徒滨也到了发蒙的年纪。

正好三皇子身上没有差事,索性就没把徒滨送去和几个庶子一块儿读书,而是亲自给儿子启蒙,手把手地教儿子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