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一脸的勉为其难,“行吧,儿子听母亲的。”
见太子妃高兴了,他就转移了话题,“对了,儿子那些弟弟们,没来给母亲添麻烦吧?”
这次选秀,圣人不但给太孙指了婚,也顺便给其他适龄的孙子也都指了婚。太孙有两个庶弟都是比他小两岁,也在指婚之列。
而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怕那两个庶弟的母亲,为着他们的婚事,到太子妃面前要求什么。
太子妃神色一淡,脸上的厌恶丝毫也不掩饰:“该他们的多少,宫中自有旧例,谁敢来烦我?”
“那就好。”太孙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劝道,“母亲就算是为了儿子,就随意赏他们些东西吧。他们毕竟是儿子的兄弟,总比叔叔和堂弟们亲近。”
太孙体谅母亲的心思,说话已经斟酌再斟酌了。可是,就这么一句话,却仍是点炸了太子妃的心火。
太子妃怒道:“我的东西,便是扔了、砸了,揉了喂狗,也不会给那些庶孽之子!”
太孙哑然,半晌,才开口:“母亲,父亲已经故去多年,您又何必……”
“住口!”太子妃气得眼都红了,几乎是恶狠狠地瞪视着太孙,“你父亲才去了几年,你就忘了咱们母子受的苦了吗?”
这一下,太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真的,太子虽然和太子妃感情并不和睦,但绝对不是个宠妾灭妻的人。准确地说,太子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在后院妻妾的身上停留过。东宫的一切内务,也都是按规矩来。
太子妃口中“所受的苦”,不过是被规矩压着,不能如寻常人家的主母一般磋磨姬妾而已。
而且,太孙之所以让太子妃给两个弟弟赏点儿东西做脸,并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
对太孙来说,这只是一种拉拢示好的手段而已。
在他和少保的规划里,他日后的江山,定然不止于中原九州。他需要宗室去为他镇守那些远离大夏政治中心的地方。
单以血缘论,他那些庶出的弟弟,却要比那些叔叔和堂弟们亲近得多了。
他原本以为,他的母亲就算不能理解他的心胸与报复,也该先问问他这样要求的原因。这样,他就有机会解释一下。
介时,母子同心,太子妃是名正言顺的嫡母,拉拢庶子岂不是更容易吗?
可他再也想不到,太子妃竟是连这点儿心胸和政治敏感度都没有。
太孙觉得,他似乎可以理解,为何太子那样看重正统的人,会和自己的妻子半点儿不亲近了。
——这样的妻子,非但添不了助力,反而尽是添乱。寻常人还受不了呢,更何况自幼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
太孙暗暗叹了一声,道:“母亲既是不愿,那便算了吧。孩儿那里还有些公务,便先行告退了。”
“我就知道,你不肯听我的话。”太子妃骂道,“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却跟我从来不是一条心!”
太孙蹙着眉,脚步匆匆而出。太子妃的叫骂声却不绝于耳,一直到他出了端本宫的正殿,耳根子才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