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贾敬上衙之后,冯氏去给许氏请安的时候,就把贾敬的苦闷说给了许氏听。

末了,道:“儿媳看大爷这些日子难受得紧,但又怕老爷太太跟着担心,才一直忍着不说。但儿媳实在是心疼大爷,太太莫怪儿媳鲁莽。”

许氏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神情柔和地说:“你做得很对,夫妻之间就该如此。他是个男人,又这么大了,要面子,拉不下脸。许多事情啊,就只能闷在心里。你替他说出来,这很好。”

冯氏这才重新露出笑意:”多谢太太教诲,我知道了。”

许氏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和老爷说的。”

冯氏喜道:“老爷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多,一定可以指点大爷的。”

她顿了顿,又些扭捏地说:“儿媳还想回娘家一趟,问问我的父亲,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说完,她有些忐忑地搅着手指。

她怕许氏误会她看不起勋贵。

对于这个婆家,她是真心喜欢的。

她族里好几个堂姐,还有她的姑姑,嫁的都是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

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冯氏都看在眼里。

她一个堂姐,几乎每次回娘家,走的时候都是眼泪吧擦的,十分不情愿。

那位堂姐的婆家,规矩又多又严,她几乎一整天都没有一刻轻松的时候,从早上睁开眼,去给婆婆晨定之后,就开始在婆婆面前立规矩。

一日三餐布菜就不说了,婆婆处理家事,她也得站在一边伺候着,随时准备端茶倒水。

就这样,她婆婆还时常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副十分看不上她的样子。

那位堂姐也只有在回娘家之后,才是娇客,可是放松。

但娇客也是客,总是回娘家,娘家嫂子也会有意见的。

其她几位堂姐虽然比这位堂姐要好一些,但每日里立规矩却是少不了的。

她就不一样了。

她嫁到贾家之后,只有第一天的第一顿饭,婆婆意思意思,让她布了几筷子菜之外,就没让她立过规矩。

平日里,婆婆处理家事和族务的时候也带着她。但却不是像堂姐的婆婆一样,让她伺候的,而是教她管家理事。

她也曾诚惶诚恐地想要尽一尽做人儿媳的义务,却被许氏按住了。

“家里养那么多下人是干嘛的?她们自小学的就是伺候人,伺候的不比你舒服?咱们家三媒六聘,用十大箱子聘礼把你迎进门,可不是做丫鬟的。”

上次她母亲过寿,她回去和母亲说了,母亲高兴得都要哭了,直说她好命,遇见了个好婆家。

因着这个,母亲对嫂子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因此,她很不想让许氏误会她。

但许氏心宽,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当既笑道:“你回去问问亲家公也好。毕竟,文官之间的事,还是亲家公更熟悉。”

冯氏松了口气,“儿媳也是这样想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