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和好月色,本来最是应该让人感到愉悦的,但此时,男人的浓眉却和愁苦紧紧纠缠在一起。

仿佛是想到了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孩子,楚留香又捧起坛子,往嘴里灌了几口酒,连带着洒出来了许多,把衣襟都打湿了。

一阵风掠过来,他胸口也被吹得冰凉。

“真想跳进水里啊,”男人暗暗地想,“说不定浇浇凉水,这样还能清醒一点。”

正发着呆,一颗小石子冷不丁地打中了楚留香的后背。

他放下了手里的酒,警惕地朝着四周望着。

这时,房顶上传来了少女的清脆嗓音。

“怎么,你要跳水自尽吗?”

池清叙撑着伞,坐在屋顶上,她背后大大的月亮,正散发着温柔的余晖。

少女的脸虽然背对着月亮,但仍旧能看出她饱满的脸颊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

楚留香看到对方的脸,觉得心里似乎也好受了些。

见男人不说话,池清叙便举着伞,从屋顶上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面前。

“郁闷得睡不着吗?”

少女收了伞,爽利地坐在了男人的旁边,轻松问道。

“出了那种事,我实在睡不着。”楚留香说,“仿佛一闭眼,袁听澜的残缺不全的脸就在我的眼前。”

“估计袁听云也睡不着吧…”池清叙的脚在半空中自由自在地晃荡着,自言自语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少女侧过头,问道。

她纤长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尖在昏暗的光线下,宛如面团一般软绵。

“第一次,是在一个姑娘的房间里。”

楚留香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回忆了起来。

“我和她…后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出去看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第二个,是酒馆老板娘的女儿,我和小胡在那里喝酒。”

一旁的池清叙轻笑道:“那姑娘是不是很喜欢你,就想跟你多亲近一下?”

楚留香知道瞒不住,无奈地点了点头。

“袁听澜是第三个,也是这里面唯一会一点武功的。”男人说道,“但肯定打不过那个凶手就是了。”

少女沉思了半晌,问道:“那你对凶手有什么头绪吗”

男人又捧起酒坛,“咚咚”地灌了一口酒,苦闷地回答道:“暂时还没有,从伤口情况来判断,感觉凶手似乎有着和【摘心手】类似的功夫。”

的确,如果不是极强的指力和掌力,很难将受害者的脸皮剥落得如此迅速如此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