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接过斗笠,新鲜地左瞧瞧右瞧瞧。

“这黑漆漆的斗笠,和我今天这一身,倒是很合适。”少女满意地露出微笑,将斗笠带在头上后,又小心地取下来放在怀里。

比起来脸上那一层惹得人呼吸不畅,若有似无的束缚,这斗笠反而让她觉得舒服多了。

“不过这斗笠带上,却好像跟飞贼似的。”她笑着说。

叶开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

“假如你这样的女孩子都跑去做飞贼,那铁定有不少男人会把屋里用珠宝塞满,等着你来偷的。”

鉴于昨日叶开的行动以失败告终,今日花含烟便坚持要同他一起行动。

“等下我们一起进去,你记得紧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乱跑。”

“进了门,你只消低头走路,不要被人发觉。”

青楼不是寻常的地方,而花含烟又没什么经验,叶开不得不多叮嘱几句。

他在寻找的人,是马空群的女儿马芳铃。

过去之事已成定局,可惜马芳铃依旧下落不明,侥幸逃脱的马空群也好似忘记了自己有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儿,竟然没有去寻找她的意思。

再加上,马芳铃对爱的渴望,已经到了有些偏执的地步,越是得不到,便越是会折磨自己,折磨旁人。

叶开虽跟她无甚特殊关系,但他生性仁慈善良,不愿见人受苦。

即使对方并不把他当做朋友。

天色一黑,那条死气沉沉的街道又重新热闹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这里白天里荒凉极了,只有晚上才会活过来。

自然,叶开也再次穿上了女人的长裙,为防露出破绽,他还特意将裙子向下拽了拽,免得露出那双和女人尺寸不符合的脚。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烟火气十足的灯光痕迹,缓慢地前进着。

花含烟离家的时间很少,更不要提接近青楼这种地方,比起来胆怯,她反而充满了好奇。

贯月楼修得极大,是这附近最出名的风月场所,但正因如此,这儿的规矩也相当严格,前来快活的客人非富即贵,远非那些郊区乡野,风气混乱的场所可比。

不过再如何高雅也罢,终究做的还是皮肉生意。

这边,叶开和花含烟两个人低着头,从后门悄无声息地绕了进去。

贯月楼的后门做得很隐蔽,从后厨的仓库门口一直通向正厅和大堂,除了贯月楼的伙计,不允许客人进入。

想来叶开若不是穿着女装,也根本没有机会从这里进来。

后厨和仓库附近的老妈子们正手忙脚乱地为客人们的酒菜做准备,对两人的身影见怪不怪,毕竟来这里做事的姑娘们,平时在外面行走时都裹得严实极了。

叶开和花含烟绕过仓库,进了走廊转角处的一间废弃的旧屋,里面似乎很久没人来过,明明是干燥的秋天,屋里屋外却散出一股让人头晕目眩的霉味。

花含烟刚把斗笠藏在屋子的一角,转过头就发现叶开已套上了一身颜色素净单调的外衫,还紧紧地系上了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