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的眼睛瞪得极大,脸孔渐渐开始扭曲,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诉说着痛苦。这种痛苦,难以形容,甚至让他连最轻微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破坏、融合、重塑。
灵魂结构的变化在不断进行,这一切都靠常鸣本能的意识支撑着。如果他撑不住,变化随时都有可能中止,中止就代表着彻底的破坏,就代表着失败!
但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下,他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老实说,在过往的训练过程中,常鸣也经历过不少痛苦,每次都令人难以忍受,漫长得似乎永无止境。
但这些痛苦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深重。他好像被剥开了所有的防御,用最脆弱的内在面对着最强力的破坏,不能抵抗,不能防御,只能忍受。
仿佛有一双冷酷无情的手,在任意摆弄着他,把他内心所有的一切全部撕了出来,暴露在外。
以前的世界里,现在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一一在他的意识里掠过,浮光掠影一般。快乐、幸福、伤心、委屈……当初那些最强烈的情绪,现在也只是像撕碎的纸张一样,轻飘飘地掠过,不留一丝痕迹。
他被强迫阅读这些过往,看着它们远离自己。
这些记忆并不按时间顺序行走,没过一会儿,一个片断跟在其它同伴身后路过。
那是当初他在闽岭山脉里逃亡时的情景。当时他的心里充满疑虑。
为什么会有人来追杀?为什么没人来救他?
不久前,他们才一起彻夜工作,废寝忘食。他是个外来客,对他们为之投入的机关战争根本就没什么代入感。但那一段时间,他也无比投入,甚至为此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机关术学习。
因为他被这些人的热情所感染,也变成了与他们志同道合的同志!
那时候,在被追杀时,在被追杀过后,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嘲讽。原来这只是自作多情,原来没人会把他当回事。
遇到危险,没人会放在心上,甚至后来终于出现的救援,也一直拖拖拉拉,敷衍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