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睫毛一颤,才道:「背上。」
魏无羡知道对方担心他伤口裂开,想说反正摇头安慰无用,干脆解开自己的上衣让蓝忘机检查好安个心。蓝忘机赶忙制止,抿着唇道:「……回去再脱。」
就像魏无羡不愿让脸上还带着诱人春色的蓝忘机光天化日下在云深不知处乱走,蓝忘机也不想让魏无羡幕天席地地脱衣……哪怕周围根本不会有人。魏无羡登时乐了,一手把蓝忘机拉到他胸前,让他下巴靠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则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脱了,再展臂往美人后颈上一勾,大功告成——这下只有他的二哥哥能看见他身体了,怎么样?好不好?别拖拖拉拉地回竹舍了。
蓝忘机心知是魏无羡戏弄他,呼吸乱了一拍,却也没忍住不去看眼前疤痕狰狞的裸背,心弦一扯,便压下纷乱的思绪细细抚摸检查起来,酥麻得魏无羡时不时扭一下。最后还是蓝忘机不放心地从袖中拿出药膏,往魏无羡身上还在长新肉的疤上全部抹过一遍才罢休。
代价就是浑身燥热地忍受魏无羡在他耳边时粗重时细碎悱恻的鼻息……活像是最情动时茫然失语的寂静呻吟。于是双双又抱着温存了片刻以抚平激动,直到过了辰时两刻,蓝忘机才放开魏无羡,面色古井无波却明显是依依不舍地走了,在小径上的白衣身影每三步一回头。
魏无羡拾起他今早遗落在草丛里的小竹管按在唇边,像是山谷中放牛的少年,因初次慕少艾而呜呜吹着给河边洗衣少女以示心动的情歌,一路目送那俊俏的身影远去……哪怕那首心中荡漾的悠扬旋律始终悄然无声。
蓝忘机宛若仙人之姿的飘逸背影终于消失在小径尽头,魏无羡又一个人坐了一会,这才游手好闲地回了竹舍。先是晃进他几天前兴致勃勃搭小祠堂,把江枫眠夫妇和金子轩夫妇都拜过一遍,上了炷香,再慢悠悠地绕进室内,坐到小小的写字桌边,就拿起蓝忘机给他的书册翻看起来。
要是江澄在此,肯定会以为魏无羡给蓝家人的什么英灵还是祖辈夺舍了。
但魏无羡自认过了两辈子,该看淡的事情早该看淡了……说起来除了蓝忘机,还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上心。只是此番既然回来,魏无羡觉得自己应该改改当初那颓废厌世的模样。除了销毁阴虎符,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譬如他曾亏欠甚多的金凌和温苑。
因此,当他把江家人的牌位都有模有样地刻了一遍——自然顺便把江澄的一起做了,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用;金子轩的他则想了半天,也看在江厌离的份上不情愿地刻了,毕竟师姐总是希望能与那人同心百年的。除此之外,魏无羡便打算用书信的方式,多多少少给予那两个小的一点正常的、纯真的孩子们应该有的童年教育。温苑已经成为蓝愿,魏无羡不用担心,但是金凌……无论是养在工于心计的金光瑶身边,还是让整天活在阴郁悔恨里的江澄带着,他都觉得大大不妥。
因此除了研究阴虎符,魏无羡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江澄和养育蓝愿的蓝家长辈写信,内容不外乎是各种有趣的童玩和孩童间的游戏,却能配合玄门修炼以达到寓教于乐的成效。他相信江澄就算恨他怨他至极,也不会轻忽对金凌的修为打基础的。
话说回阴虎符,要万无一失地在四个月后销毁此物,魏无羡决定放弃过去的作法,不再单以元神压制其怨气时用地火熔去,而是先求祭祀渡化,待阴虎符怨气不那么强烈后,再进行销毁。理论上可行,但他需要大量数据左证,于是就请蓝忘机帮他借了一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