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原本尚有些不舍,那毕竟是爵位啊,若非逼不得已,谁又会轻言放弃呢。
可既然贾瑚拿定了主意,他自然是要帮着儿子的,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没甚大出息,他唯一的期盼就是儿子了。、
次日,贾赦同贾政给贾母请安过后,就见贾政在同鸳鸯说话,他这弟弟一副正人君子的端方模样,鸳鸯倒是笑意盈盈的,贾赦暗哼了一声,这鸳鸯对她一向是不假辞色,到他弟弟这儿,倒是笑容满面的,贾政走后,贾赦就背着手迈着方步朝鸳鸯走去,他咳了一声,鸳鸯见是他,忙敛了笑容。
贾赦哼了一声,道:“二弟在同你说什么?”
鸳鸯一愣,垂着头,道:“二老爷只是嘱咐奴婢好好侍候老太太。”
“哼,最好是如此。”贾赦眯了眯眼睛,手摸了摸胡须,那双眼睛却是在鸳鸯的身上绕了一圈,却是轻佻的说道:“这当人丫鬟的哪有做人姨娘来的体面。”
“老爷还请自重!”鸳鸯气的脸颊都红了。
贾赦只做不知,冷哼一声,道:“你是打量我不如二弟,想做二弟的姨娘吧!”他眯了眯眼睛,哼道:“我告诉你,你且早死了这心!我那二弟,最是迂腐不堪,你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他即便是为了自个儿的脸面也不会去动你的!”说着他却是伸手朝鸳鸯的脸颊摸去……
却被鸳鸯一巴掌扇在脸颊上,贾赦低垂着的脸有些扭曲。
鸳鸯朝内跑去,贾母却是面色铁青的从屋内走出,她这段时间身上一直不大好,鸳鸯侍候的尽心,刚刚她就听屋外传来的声音,只一直没言语,此刻见闹的不像话了,才走了出来,看向贾赦,冷声说道:“你是来请安的还是来调戏小丫头的?”
“若是如此,你每日里也不必再来了!”贾母看向贾赦的目光充满了不满了。
“母亲何故说这样的话来!”贾赦瞪大眼睛,颇为不敢置信的说道:“我不过是问问鸳鸯,母亲身子可好,难道在母亲眼中儿子就这般不堪!”他略显的有些伤感,道:“在母亲心中,我与二弟自不可同日而语,二弟同鸳鸯说笑,就是关心母亲身子,儿子同鸳鸯说话就是调戏丫头!”他看向贾母,“母亲觉得对儿子是否公平?!”
贾母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喘不上气来,平日里只要她厉声说话,贾赦自是灰溜溜的离开,从不与她冲突,可今日……
“你在质问我?”贾母面色黑冷,她显然觉得贾赦冒犯了她,“你就是这么同你的母亲说话的么?!”
贾赦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才似是被伤透了心,说道:“这国公府,我才是嫡长,是正经袭了爵位的,可如今只能偏居一隅,母亲偏心二弟,儿子从未敢有任何怨言,无不以母亲为先,可儿子也是人啊,儿子也希望母亲能看看儿子,看看瑚哥儿与琏儿,他们亦都是好孩子,可母亲却从未给过他们应有的体面!”
“儿子知道宝玉有大来历,生而衔玉,是有大福气的人,瑚哥儿与琏儿自是比不得,可他们亦是母亲嫡亲的孙儿啊!”
“还有妹妹,妹妹被王氏陷害,差点没了命,可母亲又是怎么对待妹妹的?”贾赦双目赤红,显然是伤心极了,他不管不顾的发作出来,直唬的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贾赦一抹袖子,咬牙道:“既然如此,儿子这就上折子自请分家!”他垂头泣道:“将这爵位也依着母亲的意思,一并给了二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