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后,余禹从带子里拿出一沓黄纸。

巴基已经不再好奇余禹的东西都在哪儿得到的了,他总觉得,如果需要的话,余禹说不定还能从他的带子掏出一个火箭筒。

余禹示意巴基扭过去拉好绳子,扬声道:“此非安身毙命所,尔今枉死实堪悲。”

巴基耳朵动了动。余禹的声音抑扬顿挫,不像说话那样,反而更像诗人吟诗、歌者歌唱。

“故乡父母依闾望,娇妻幼子盼归乡。”余禹回想着之前在书中看到的句子,每喊出一句,就摇一下铃铛,“尔魄尔魂勿彷徨,伴音随念回梓桑。[2]”话音一落,余禹扬手将黄纸洋洋洒洒地撒向上方。

“起!”他猛力一拉绳索,两具尸体骤然起身,他们的眼睛并没有张开,却随着巴基的步伐僵硬地向前走。

虽然之前说的那么的无所谓,但真当有两具尸体——尤其是之前还处于敌对状态的——跟在身后走动,而他还不能回头查看时,巴基浑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着。

怪不得余禹之前问信不信任他。

巴基想。前面的人只能靠背后的人来保障安全,这种时候,确实考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巴基挽了挽手腕,将两手的绳子都缠到手上,以防有什么意外,让绳子脱手。

出了旅馆的门,转过几个弯,走了几分钟后,老人的房子就出现在视线里了。

巴基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余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了,快到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他下意识要松手,却倏地想到余禹之前对他再三嘱咐的‘不要停’。

巴基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着。随着与房子的距离逐渐缩小,他感受到手中的绳子挣动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他听到了余禹的怒骂声、惊呼声,忍住往后探望的冲动,一步一步地向小屋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