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她此时心绪已彻底平静下来。抛开姚苕对武奉恐惧的记忆,心中也就不那么害怕。
她爬起身,四处瞎摸,摸到矮桌边。桌上只有一盏灯,她又四处的乱摸,才摸到两块火石,擦了好一会儿才将灯点亮。
环视偏房一周,立即去推拉门窗,全都从外面锁上。
失望地坐回矮桌边,冷静想着该怎么离开这里。她今日将武奉伤的那么重,日后他必定要报复回去。武家她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都呆不去。
摸着脸颊,已经肿胀,针扎似的疼,想必也青紫一片。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门边,拍着门冲外面大喊,没有任何回应,院子里似乎没有人。透过门缝朝外望,无星无月无灯,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这是真的将她丢弃在这了?
阿兰和阿芝是她的人,对她一向衷心,她们也没过来,一定是被武母关在了别处。
如今求救无门,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端着灯挨个研究门窗,接着在房间内到处的翻找能够撬开砸开门窗的东西。
找了好一会儿,只找到一把果刀、一把剪刀和门闩能够派上用场。
随后就开始对后墙一扇相对松动的木窗进行拆卸加硬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用粗暴的方式撬开了半扇窗,勉强容得下她。
吹灭灯从偏房钻出去,脚刚着地,就听到屋前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大概是刚刚敲窗户发出的响动将人引来。
她没心思多想,穿过房后低矮的灌木,绕过凉亭后面的一排竹子,迅速朝后院角门去。
一路蹑手蹑脚,没有惊动任何人,却在到了角门附近,被看门的大狗吼叫几声。
守门的老仆闻声披着衣服走出门房左右看了眼,没发现人又钻回屋子里。
大狗竖着耳朵左右张望,未发现可疑人物,又蔫蔫地耷拉脑袋趴在地上。
“傻狗,连我都不认识了。”她嘀咕一句,更加放轻放慢步子。
大狗忽然抬起头,耳朵竖得直直,蹭的站起来,朝这边望过来,却没有吠叫。
“乖啊!听话的都是好宝宝。”她轻声轻语的对大狗说,磨磨蹭蹭到了角门。大狗见到是熟人,兴趣索然的重新趴回地上。
她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将角门的木栓取下,轻轻开门,保证这扇陈年老门不发出吱呀声,门环不被叩响。
出了门,轻轻将门关上,一口气跑了半条巷子,靠在墙上大喘几口气,瞧着身后没有人追来,心才稍稍放松。
这个时辰坊门还没关,她要抓紧时间出坊回姚家。
一口气跑到巷口附近,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天太黑看不清脸,只有一个高大的轮廓,像一尊石像堵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