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出格的帮助,让她心里终是七上八下不安。

她未有立即回答,继续帮他涂药。

她不是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就是一个囚笼,她巴不得立刻、马上离开。只是上次自省院走水她逃跑被抓后,狗皇帝没有降罪,反而将她单独关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穿好住,让她怀疑狗皇帝是另有居心。

她总觉得对郑妤的记忆继承不全,似乎少了一部分重要的事。她的存在对狗皇帝来说还有用处,所以才给了她特殊的“待遇”。

如果她能够成功的逃出去,那自是最好,若是失败,可能会连累对方。

熙王瞧着她犹豫不决,挥手挡开她动作,放下衣袖轻轻活动肩周胳膊。起身道:“你若不想走,我就走了。”一脸认真,不再是调侃打趣的语气。

见她没有言语动作,转身朝窗户走去。

走到窗口准备爬窗出去,她开口唤住,郑重地问:“你有多少把握?”

熙王闻言一笑,回身答:“九成。”

她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对方露出孩子般干净的笑容,从怀中逃出一个小纸包放在茶桌上:“迷’药。后日日落后到我在湖边依绿亭等你。”

转身撑着窗框爬出去,大概是手臂吃力太狠,轻哼了一声,跳出窗外。

借着月光,看到他艰难地爬过花墙,动作笨拙,还弄出了不小的响动。也幸而这个地方偏僻,附近没有其他宫苑,近处没有守卫,否则,十个都不够抓的。

她一夜辗转反侧,想着熙王为何帮她,想着狗皇帝有什么目的,更多的还是在郑妤的记忆中搜寻以前发生的事情,寻找可以匹配这件事的解释。

一直到鸡鸣时分,她都没有回忆起任何相关事情。

次日养精蓄锐,顺便研究一下小院的花墙,找个容易翻的地方,研究一圈,也就只有昨夜熙王翻进来的地方容易些。

后日傍晚,内侍送膳离开后,小院大门从外再次落锁。她吃饱喝足,一杯茶将芬芬迷晕。回到内室换上上次从小内侍身上扒下来的内侍服,匆匆装扮一番。

此时太阳早已落下,天黑了下来。

她来到花墙边,踩着一旁水缸和搬来的一些凳子,勉强够到花墙。伸头朝外瞅了瞅,是一片小树林,墙边是一棵歪脖子树。借着树干从墙头跳下。

穿过树林是一片花木丛,这一片地方她不熟悉。没有宫灯,月亮还没有出来,四周漆黑。她只能根据当天过来时的记忆,顺着花木间小径朝前方有些许亮光处走去。

穿过花木林,见到沿湖的宫灯,大致判断一下位置,走向依绿亭。

依绿亭内灯火通明,亭外站着几名内侍,熙王盘腿坐在小桌边欣赏夜间湖景。瞧见她过来,起身迎出来,笑道:“再晚一会儿宫门就要关了,咱们都出不去。”

她道了声歉,便扮做熙王的内侍随从跟在身后,一路上虽然遇到宫人,因为天黑,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出了内苑,熙王上了马车,她和其他内侍一起随行车外,遇到几批禁卫军巡视和宫门盘查,因是熙王车驾,只是询问去向便放行。

踏出皇宫大门,她忍不住抬头望天,此时月亮已经出现,淡淡月光照着长安城千家万户。街道两边的坊内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她不由咧嘴笑了。

这才是她熟悉的长安城,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