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先喝点水润润喉。”薇儿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杯, 并插入一个细小只有少女小指细的竹管在里面。
她吸了两口,微微笑问:“这竹管是谁想的法子?”
“是郎君。郎君说娘子脸颊唇角有伤,无法喝水吃药,所以就让人做了这种竹管,还说中孔大喝粥也能用。”
她笑了下,脸部动作有点大,牵到伤处,一阵疼。
薇儿立即自责:“奴婢不该和娘子说这个惹娘子笑。”
她忽而想到荀岚,立即询问他情况。
薇儿扁扁嘴,一脸不高兴,却没有丝毫悲伤难过的情绪。
她疑惑又担忧:“他怎么了?”
薇儿带着三分怒气:“娘子别提他了,他那日根本就没有摔下楼,他一身的功夫,压根儿没事,不过是装的,想捉弄戏耍娘子,倒是害娘子……伤的这么重,简直可恶!”
“捉弄戏耍?”唐小诗讶然看着薇儿。
“是。娘子好好养伤,可别再提他了,这几天郎君因为此事不悦,发了不少脾气,连凌郎都因此事被骂,奴婢们都不敢再提。”
唐小诗此时也一肚子火气,他顽劣不正经便罢了,竟然拿生死之事捉弄戏耍她?
这是能够随便拿来玩笑的吗?
当时见到他跳下去,她吓得心脏都不跳了。
那是二楼,虽不高,但从楼台到木台也近两丈,掉下去不死也重残。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更不知道有人会这般鲁莽冲动,见到他趴在木台上,她整个人魂都吓散了。
他若是因此死了或者是重残,且不说她抵命之事,杭穆荀三家必然结下仇怨,带来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她当时就吓傻了,才急匆匆奔下楼,最后摔成这般模样,包裹像个木乃伊。
越想心中越气恨的咬牙,却扯到嘴角和脸颊伤,疼得她忙松了牙齿。
薇儿劝慰道:“娘子别想了,凡事有郎君在呢。”又端来药碗。
药味刺鼻,她轻皱眉头,忍着不适,两口气将一碗药喝完,慌忙用竹管洗了两口温水,嘴巴里苦味才淡些。
这会儿杭瑞匆匆赶来,应该是听到下人禀报她醒了。进门瞧见她,紧皱的眉头立即舒展,笑着走过来:“醒了,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薇儿立即退到一边,他在榻前小凳坐下,看了看她面上的白绢和略显疲惫的目光,又继续关心问:“身上伤处还疼吗?”
“没有,我躺着不动就不疼。”
杭瑞艰难苦笑了下,瞧她说话都不敢张开口,只能小小的动着唇瓣,发出低哑声音,不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