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郎苦笑道:“玥妹妹一路保重,到了荷州记得写信给我报个平安。”

她点点头:“阿兄也多保重。”

两人道完珍重,马车也缓缓地行驶起来。

薇儿朝信望了眼,撇嘴恼怒道:“娘子为何还要收荀二郎的信。”

“好奇。”她笑道,“帮我拆开,我瞧瞧都写了什么。”

薇儿不情不愿将信取出展开帮她拿着。

她看完后,舒了口气笑了。

薇儿好奇,翻过去看,越看越生气,不由骂道:“虚情假意,奴婢才不信他能够真的悔悟。当初逃婚就是认为娘子貌丑,现在娘子脸……被他害成这般,他还说什么真心娶娘子。若是真的悔悟,为何知道娘子今日回荷州,连面都不露?虚伪!骗子!奴婢帮娘子把这信撕了。”

话音未落没经她允许就真的顺手将信一撕两半,叠起来又从中间撕开。她似乎不解气一般,一直重复动作,一封信硬生生被她用手撕得像被碎纸机绞过一般。她还怒气哼哼的推开车窗朝外一扬,纸屑随风吹散。

这哪里是撕信,这是撕人啊!她没看出来薇儿怒气这么大。

她既欣慰又忽然觉得想笑。

“他信内容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他今日未露面是因为他不能来。”

“他当然不能来,否则郎君必让人将他教训一顿。”

她笑着解释:“他不能来因为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薇儿不解。

她将杭瑞安排教训荀二郎的事情说了一遍,荀二郎如今左手应该和他一样裹着厚厚的绷带,不过他的伤筋动骨应该是好不了了。

对于一个将门子弟来说,一只手废了,等于毁了大半前程。

这样的结果,她说不上来高不高兴。当初穆玥进京是抱着要嫁入荀家的心来的,如今退婚不说,彼此都一身的伤,还牵扯出赵四娘子和穆珈两人,一个声名狼藉,一个亦是满身是伤脸颊留疤。

她不是来成亲,似乎是来打一场仗,如今两败俱伤。

马车晃晃荡荡半个月回到荷州。杭家的人早已听说了她的情况,在杭太公和杭老夫居处见到她时,杭家人都忍不住抹泪,杭太公和几位舅父也都眼眶微湿。

“玥儿,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啊。”杭老夫人抱着她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几位夫人上前劝了好一阵才劝住。

杭老夫人抬眼瞥见杭瑞,指着他教训:“二郎,你怎么照顾玥儿的,临行前我怎么嘱咐你的,你瞧瞧这满身的伤,你就这么照顾的?”

杭瑞见长辈都望过来,目光多少有几分责怪,垂首上前两步屈膝跪下回道:“是孙儿错,孙儿糊涂,未能保护表妹,害她受伤,请祖父祖母责罚。”

“我自是要罚你。”杭老夫人一边拉着唐小诗一边对他训斥。

唐小诗慌忙求情:“外婆,是玥儿自己疏忽,做事前没有与表兄商量,不怪二表兄,若是罚了二表兄,还不如罚了玥儿呢!”她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正顺着那道伤疤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