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样悲惨的想象惹得又大哭起来,“现在他的父亲和兄弟们都不愿意原谅他……万一日后他回转过来,可已经太晚了怎么办呢?万一他后悔怎么办呢?”

玛西娅娜愣住了。

这就是母亲的心——她被伤透了心,可心里担心的竟是那个忤逆的儿子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即使是珀西抛弃他们,在她心里,自己的儿子还是一只离群孤雁,她情愿自己流干眼泪也不愿意他有一点点伤心。

“我不能责怪他……他自小就是个特别有自尊心的孩子,我们又那么拮据……他……他这么努力、这么用功……我的珀西,是我的错……”

玛西娅娜跪坐在沙发上,把莫莉的整个上半身圈在自己怀里,用身体支撑着她。她抚摸着莫莉卷曲的红棕色长发,觉得一行一行热泪浸透了胸口的衣服。

一个母亲的泪水啊。

玛西娅娜从未见过自己母亲的眼泪。在她母亲娇艳温柔的外表下,是异常固执的个性和冷静理智的头脑。母亲从来不哭,可是就算如此……如果、如果她知道……

幸亏母亲死在茱莉亚和席利恩前面,不必目睹他们受到伤害。不知母亲是不是曾匆忙嘱咐他们藏起来。不知她有没有抱一点点他们能够逃脱的希望。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担心过我。

卢平也来劝莫莉:“珀西会明白过来的……你别哭了,想想亚瑟,他还在圣芒戈等你们下午去看他呢。”

莫莉听他这话,终于止住了眼泪。她虽然伤心,但等他们吃过午餐去看亚瑟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哭过的样子了。

亚瑟兴致挺高:“没想到我住这次院来看我的人这么多。就连西弗勒斯这么不好相处的人都来看了我两次,真是看不出来他这样热心。”

西里斯和哈利一齐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我跟你保证,斯内普这人剖开来用放大镜找都找不到指甲盖大的热心。”西里斯断言,旋即被玛西娅娜踹了一脚。

“这你可就看错了,”亚瑟笑呵呵地说,“他很认真地和我的治疗师讨论解毒方案,治疗师说他的意见很有启发性。斯内普还取了一管我的血样,很用心地在研究解药呢。”

玛西娅娜拉一拉穆迪:“我们既然来了,应该去看一看爱丽丝和弗兰克。”

穆迪看了看站了满满一病房的孩子们和凤凰社员,点头和她出去了。

他们来到五楼魔咒伤害科病房时,发现隆巴顿夫人和纳威都在。治疗师很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圣诞快乐啊玛莎!”

“圣诞快乐。”玛西娅娜取出一个磁带,指一指她头上的金银丝花环:“花环真漂亮。我带了新的磁带。”

“太好了!”治疗师接过磁带,“你选的曲子总是很好……对他们的情绪很有帮助。”

纳威嗫嚅着:“下午好,拉罗萨教授,穆迪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