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的寂寞

吕洞宾终究还是有正事在身。

他没有多待，只是用意味深长地眼神看了沈悦欢和中原中也一眼，然后就甩起拂尘扬长而去了。

纯阳的大轻功逍遥游，便如同庄子所著《逍遥游》一般，仿若大鹏展翅，而吕洞宾作为纯阳的开山祖师，已经半只脚踏入道途，几乎可以被称为仙人，使用起逍遥游来更是如同海中鲲鹏摆尾，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厉害呀。”中原中也喃喃地说，“悦欢，你能做到他那样吗？”

“做不到。”沈悦欢叹了口气，“我可能还是太弱了吧。”

“至少在我们的世界你已经很强啦。”中原中也拍了拍沈悦欢的肩膀，“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去秦岭吗？”

“不用了。”沈悦欢笑了笑，“去秦岭本来就只是托词而已，这会儿只怕连万花谷都还没有建立呢。”

“那我们还有什么要做的吗？”中原中也问。

“我记得江流集和孤山集那边有隐元会的据点。”沈悦欢沉吟了一下，“我们还要给唐门和青城派的事情收一下尾。”

“那你如果今天要去的话，就自己去哦。”太宰治这会儿已经缩进了马车里把自己用被子裹了起来，只懒洋洋伸出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在车窗外晃了晃，“我想睡啦。”

“时间确实不早了。”沈悦欢看了看天色。

吕祖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下了地平线，吕祖离开的时候，天幕上已经显现出了满天星斗。

这么清晰的星象在横滨是看不到的。哪怕是通常在夜色中活动的、代表横滨黑夜的Port Mafia，他们也只能看见天空中挂着的月亮而已。群星们早已被工业区、工厂等等排出的废气遮挡，除了极个别的特别明亮的星辰以外，这样的景象无论是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都很少见到。

沈悦欢虽然在种花异能特务科的时候也未曾见过这般壮丽的星空，但他毕竟曾经在三千七百年后的某个可能的世界线中见到过。

“真漂亮啊。”中原中也顺着沈悦欢的视线同样抬头向上看，同样看到了那一片星空。

“像横滨的夜景吗？”沈悦欢问，“不过当初我们是看的灯火，这会儿看的是星光。”

“其实是不像的。”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后，勾起了嘴角，“但是无论是星光还是万家灯火，都足够让人感受到震撼。这就够了。”

“中也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哩。”太宰治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他吐吐舌头，将脑袋探出了车窗，“星空说到底也不过是星星临死前发出的光芒，经历过几千万年的时光穿过宇宙，这才能够到达人类的眼底。”

“就算星空再怎么美丽再怎么绚烂，也不过是行星恒星们死去的尸体罢了。”

“星星死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太宰治轻声说，“在赞叹着星光的人们，又有哪一个会去在意星星是不是死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