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宸问出口，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宁轻叹，从秦灿怀里坐起身，正色的看着已经是英俊少年的儿子。

不觉间，儿子已经能担得起天下，而他们能陪伴儿女的日子在逐渐变少。

“宸儿，娘且问你，娘待你父皇，待你们兄妹如何？”程宁问道。

“自是不留余地的好。”秦宸毫不犹豫的回道。

“那娘对你外祖母，对你姨母和舅舅如何？”程宁又问。

“极好。”秦宸依旧立即回答。

只是回答完之后，秦宸的眉头皱了起来。

似是懂了程宁的意思，又似没懂，但依旧望着程宁，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总是在和过去不断的告别，哪怕是至亲至爱也在不断的割舍。”

“曾经，娘也可以为了你外祖母和姨母、舅舅舍掉性命，愿意为他们付出所有。”

说到这里，程宁有一点心虚，因为她是愿意去付出，也真的会为护着他们不顾自己的安危，但没达到付出所有。

例如空间的秘密，秦灿是唯一的知情人。

“可娘长大了，做了你爹的妻子，有了你们一双让娘如珠如宝的儿女。如今娘依旧护着娘家，想给他们最好的，可做事之前却要权衡利弊得失，不再纯粹。”

“娘要想着你们，想着天家的威严与颜面，也要去想这样做会不会给娘家带去危机。”

“人的心太小，装的东西太多又复杂，很多时候真的不能自己。”

说到这里，程宁不想再说下去了，心情很是沉重。

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都是在断舍离中成长，谁又能说这样做不对呢？

程宁自认为做的很好，没有抛弃过任何人，但实际上已经在不觉间与过去拉开距离，迟早会告别。

真的到了人生的末端，程宁知道自己最惦记的绝对是儿女和丈夫，而非娘家人。

因为在程宁的心中，娘家人有庇护，她给的东西足够他们一世之用。

曾几何时，那些重要过于生命的人，也渐渐的向后挪了位置呢？

秦宸还有话想问，可看着程宁这样，他的心有着说不出的难过，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程宁才从情绪中走出来，望着担忧自己的儿子，笑道：“瞧，娘自认为是豁达的人，尚且没有江山社稷的重担，只是儿女情长便难以抉择。”

“可宸儿你是太子，你父皇随时可能将江山交给你。不说你治理国家有多少事会身不由己，谁又敢保证遥儿将来会遇到的都是良善之人，没有利用她去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