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面对那张脸,那种凶残感一丁点都看不到,尤其是那姑娘涂了药也不把袖子放下,绷带也不绑,任由伤痕累累的胳膊在他面前乱晃。晃的他数次因为对方凶残竖起的戒备警示牌,最后都跟纸糊的一样,都不用安文殊做什么,随便一阵风就不知道被刮到哪去了。

金在中就在这种一边自我警惕,一边又自我放弃的挣扎中,和安文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主要是他在说话,安文殊在听。特别乖的那种,跪坐在衣服上,双手放在膝盖,弓着腰仰头看着他,特别、特别、特别像求投喂的奶猫,简直不合理!

作为家里养了猫主子的金在中来说,这是真不合理!

可是不合理也没办法,汤还在煮,外婆还睡着,他也找不到理由走。。。好吧,是他不是很放心。小姑娘明显没有照顾老人的技巧,只把人捆起来怎么行,老人一直捆着她就别想出门了,以后总要生活吧。

金在中给安文殊说的都是一些照顾老太太的事情,大部分来自他自己的经验,他小时候陪老人家的时间也很多,家里的老人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好,没有她外婆那么严重,多少有些相似。

刚开始金在中还维持着些许的客套,可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是安文殊真的太乖太无害,还是聊开了就放松了,句式从‘我觉得你可以这么做’变成‘你这么做比较好’。

两者听着差别不大,但后者明显亲近多了,不亲近的人是没办法用这种口气的,陌生自然就会客套,这是社交的基本模式。安文殊也不知道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只是聊着聊着,自动就叫哥了。

等明太鱼汤炖好了,金在中犹豫要不要叫老太太起来吃一点时,安文殊就很自然的说“哥先自己吃好了,我去喂外婆。”

金在中觉得这样不太好,刚想说一起,突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和我说平语?不是,你怎么叫我哥了?”

“我是93年生,不应该叫哥吗?”安文殊歪着头有些不解。

眨了眨眼睛的金在中警惕又冒出来“我问的是平语。”

“我不能说吗,我以为哥想要照顾我。”依旧迷糊的安文殊反问他“还是我现在和哥说敬语?”

觉得哪里不对的金在中败退在对方圆滚滚的眼睛下,嘟囔一句“算了,哥就哥吧。”哥就是平语的叫法。

安文殊笑笑,撑着胳膊起身,跪的时间太长腿有点麻,起身时身体不自觉的往前扑。金在中脑子里想着对方套路多,手倒是很自然的伸过去准备接。没想到安文殊撑着茶几自己站稳了,在扑倒在他怀里的前一秒,发丝都已经扫过鼻尖时撑住了。

安文殊起身动了下腿等酥麻的感觉过去,转头看向金在中,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一脸的不解。手臂卡在半空的金在中默默的收回手臂,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起身,往厨房走。

鱼汤装好金在中没有先吃,陪着安文殊一起去喂老太太,安文殊负责扶着老人的背,他负责用汤匙喂。明太鱼的刺之前就剔了,鱼汤是和豆腐一起炖的,清汤鱼,特意煮的很清淡。老太太迷迷糊糊的喂到嘴边就吃,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很快一碗鱼汤泡饭就吃下去了。

老人喂饱了,喂饭的男女也可以吃饭了。只是出了点小问题,金在中觉得那胳膊实在刺眼,想让安文殊拉上袖子。因为不太好说就绕了几个圈子,安文殊以迷茫脸表示都听不懂,弄的金在中很蛋疼。

“你刚涂了药蹭到桌子上不是不好么。”金在中放弃迂回,直接说“而且吃饭一直动来动去的,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