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殊还想继续说,金在中却问她“你不怪我?”怎么可能呢!这件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能打死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理智?
“我怪你什么,怪你好心不想给老人喂药,怪你没捆过人让她能自己解开绳子。还是怪你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那里听到几十亿的项目,然后发现自己可能被偷拍,出于本能的担心出问题?”
转动着手上的USB的安文殊冷声道“如果要怪你,我就要先怪自己。我得怪自己为什么明知道你心软还会让你喂药,明知道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出意外,也不可能出在我的手上,我还把人交给了你。”
“我没有把外婆放在心上,失职也是我失职,我承诺过她,她会是我的家人,却忘记了,我八百年没有家人根本不知道家人有多重要。你没有跟我承诺过她的安全,你做到了你能做的,你只是没想到有意外。”
“承诺的人是我,毁诺的人也是我,不是你。”安文殊看着金在中“你没错,错的只是意外,谁都无法阻止意外,你也不想意外发生,你没做什么能让我怪你的事。”
在安文殊说出‘你没错’的时候金在中的眼睛就红了,迅速用手捂着眼睛,眼泪却掉下来砸在膝盖上。这话朴有天说了,换来的是他的一巴掌,那巴掌其实不止是打朴有天的,也是打自己。因为在那个瞬间,他也想了,他想不是他的错。
为什么是他的错呢,他只是好心而已,他真的只是好心,没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到。谁会能想到,没有人能想到的。金在中觉得自己恶心,有这个念头就恶心。可他忍不住,他没办法,他背负不了自己的手上有一条人命,他做不到。
安文殊做到了,安文殊告诉他,你没错。告诉他一切都是意外。告诉他,根本没有人命这回事,老太太还活着,活在加护病房,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害了谁,更没有做错什么。
金在中的哭泣是无声的,除了呼吸有些断断续续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连眼睛都挡住了。安文殊没有留下陪他,哭出来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她要去处理后续。
楼梯间里的金在中因为关门声,终于哭出了声。已经走了的安文殊去找那个医生,她确实得做个检查,心绞痛可能是灵异事件,更可能是这个身体搞不好真的有问题。与其相信什么鬼神,不如相信科学,后者总比前者好解决。
安文殊拿着一堆检查的单子楼上楼下的跑,验血验尿什么都验,秉持着能做的检查都做一遍的想法,连妇科检查都去做了。短时间有结果的检查单都没问题,长时间才能出的,她和医生说好了改天再来,转头去找负责外婆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