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以自己都没发现的程度,越来越了解安文殊,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是他看到的安文殊。他知道的那些关于安文殊的无数个,只有他知道的小秘密,谁都没有说过,只有他明白。这样的小秘密金在中还有很多。
比如安文殊说的,一通你有没有在想我的电话,他数次想起她,却从未想过要打出那通电话。月亮圆的像她吃过一次说好吃的铜锣烧的时候没打,买回去的铜锣烧她却没有再吃。太阳像和她一起吃过的柿饼那样没打,带回了柿饼她却睡着了。
很多条已经想好要怎么编辑的短信,那个所有每天都在叫嚣的世纪演唱会,从开始到结束,从忐忑到兴奋,金在中有无数条想要发出去的短信。却从来没有拿出手机,没有点开通讯录,没有编辑,更没有往外发。
精心准备的礼物真的没有,金在中送过很多姑娘礼物,大大小小,值钱的不值钱的,有心的无心的各种。偏偏没有送过安文殊一次礼物,哪怕他开车路过女装店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瞄一眼,拿到赞助商的首饰时都会好奇的问有没有情侣款,可他就是没有。
还有花,安文殊不喜欢花。金在中很确定安文殊不喜欢花,这不是他猜测的,是安文殊自己说的,安文殊自己可能都忘了自己说过。丧礼的时候白昌洙准备的花圈她让人搬走了,说是这种场合摆植物生殖器很奇怪。金在中还是第一次知道,花是植物的生殖器。
安文殊问金在中,他的恋爱经验去哪了,金在中回答不上来。安文殊说,他的喜欢只有理智,没有动情,金在中反驳不了。安文殊说,我们只是商人和待价而沽的商品,金在中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有很多话从来都没有说出口,都在安文殊说的,只是了解她的大脑里。比如,无数个今天,无数个明日,无数个现在,无数个以后。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逛公园没有问出口;今天下雨,南山没有人要不要去玩,没有问出口;今天我约了朋友去爬山,你要不要一起,没有问出口;今天我休息,我们干脆不起床了,再床上腻一天怎么样,没有问出口。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的舞台搭建好了,你要不要去看,没有说出口;明天你有时间吗,我知道新上映一个特别好玩的电影,你想不想看,没有说出口;明天你有时间吗,我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你肯定喜欢,要不要去尝尝,没有说出口。
这些所有开不了口的话,没有拨出去的号码,只在脑子里编辑的短信,变成了现在无法反驳的问题。金在中的喜欢以一种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克制的足够让对方误认为,那点喜欢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