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清我们恋爱之后我有没有去过你的书房,好像有也好像没有,但我没看过你的文件,你在我面前几乎不处理公事,就算是一起看剧本,你好像也没给我看过你挑选的剧本,更多是金瞳企划组挑的。那为什么那天我看到了写着岁月号名字的文件夹,真的是无意的吗,还是故意的。”

一直低着头声音很轻的孔刘,说到这里抬头了,看着安文殊“我猜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是你在用那份文件试探我的底线,还是真的因为那天金智香不在,我无意中看了那些?”

“你不需要我的答案。”安文殊叹了口气“你不信任我的答案了。”

表情有些苦涩的孔刘应了一句“是啊,你从来都那么聪明。”低喃道“这很奇怪对不对,我变的很奇怪,我没办法信任你了,我开始把你往糟糕的地方想,想你说的话,你做的事情,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或者都是真的是我多疑,都是假的是你在骗我。”

“可我不应该这么想的,文殊,我不应该这么想。如果我无法说服自己信任你的话,那你说的那些冷漠,无视规则,无视法律,无视…人命。”孔刘的声音更轻“这些东西,我要怎么面对呢。”

“文殊,我要怎么面对这些。”

安文殊说不知道“你来找我,是真的需要我给你一个答案吗?”

孔刘也说不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无处可去。”

“你之前总说,我把你想的太好了,可我从来不觉得那是错的。现在我发现那些不对,又怕自己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我不知道要去哪,去找谁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你只是没办法阻止沉船,不是不想阻止。”

孔刘眼神晦涩,看着安文殊带着哀伤“你能说服我吗,说服我,你没办法阻止。”

安文殊没说话,距离他们不远就是孔刘搭的秋千,秋千上的欢笑仿佛就在昨天,可到底不一样了。院内无灯,天上无月,安文殊说了两人恋爱后第一次没有提前告诉孔刘,她即将说出口的是谎言。

“我确实没办法,在位的总统要做的事情,我算谁可以伸手阻拦。我也不能阻拦,如果我阻拦了,下一搜船我就真的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因为什么,甚至是哪一搜会出问题。我拿到消息是很偶然的机会,当时我并不知道那艘船会发生什么,只是很多人盯着船,我就也盯着。”

安文殊看着孔刘,神色平静,仿佛说的都是事实“哥太高看我了,在哥哥眼里我可能真的无所不能,可对上控制一整个国家的团体,我能做的事情太少,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就连这次去仁川都是巧合,否则我不会受伤。”

伸手摸了下脖子上的绷带,让他想想过去“我很惜命,哥一向知道,那么惜命的我,如果真的知道船会有问题,要演那么一出大戏,我会准备好一切,不会让自己受到一点伤,擦破皮都不可能。”

孔刘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安文殊还在继续,继续逐条填充细节,说他真的是想太多。孔刘不知道应不应该信,好像真的是这样,又好像,这只是和安文殊之前说过的所有谎言一样,都真实的只要她不说,他就无法分辨。

判断不了的孔刘问她“我能信你吗?”

“你想信我吗?”这是安文殊的回答。

嘴巴张张合合几次的孔刘说不出一个‘想’字,背脊被太沉重的大山压着,压的他一个‘想’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变成苦笑,对安文殊苦笑,对自己也是苦笑,他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