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勾唇反问:“将军同董贼并非亲生父子,又何来不孝一说?”
吕布还想反驳,郭嘉却并未给他喘息的空隙:“今董贼祸患天下,人人莫不得而诛之,将军若亲手杀贼以正纲纪,忠心护佑汉室威灵,此岂不为拨乱反正,一举而天下闻?”
如此一来,既为天下万民诛杀了国贼董卓,又因此壮举而享誉天下,人人歌颂,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见吕布的意志明显有所摇动,郭嘉趁势而言:“诛一人而兴天下,将军何须思虑?”
吕布反复咀嚼着郭嘉最后所言,沉吟良久,倏尔拱手叹道:“布谬矣,几毁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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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瑾觉得,自己已经完美掌握了小强精神。
饭食粗陋寡味、环境糟乱生恶、浑身酸臭难忍?无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难免的,习惯就好。
因此入狱随俗后的郭瑾,不甚地道地瘫倒在那张宽方不足的草席上,瞅着不远处被自己挤到犄角旮旯的荀攸,郭瑾啧啧两声,佯作叹息道:“瑾不过及冠之岁,却逢此乱世,处处危局,可悲可叹矣。”
荀攸已经习惯了她的“悲春伤秋”,无视郭瑾堂皇抹泪的动作,只反问一声:“瑾弟已至适婚之龄,不知可有看中哪家的小姐?”
郭瑾成功呛了口冷气,不由干笑两声:“天下未定,瑾不敢擅定终身。”
不是她吹,如果顺利的话,今后她还有可能成为大家眼中的黄金单身狗。
突然想到些什么,郭瑾目光炯炯地凝着荀攸,若是她没记错,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听荀攸提过婚配之事?看吧,不够努力的话,世家子年过而立照样单身,古代男人皆是三妻四妾的谣言不攻自破。
本想反将一军,借此揶揄对方几句,毕竟狱中的生活太过无聊。要是有手机该有多好,郭瑾突然就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无字书带上了,逛逛论坛好歹还能和策马奔腾闲扯几句,不用逮着荀攸一个人可劲儿薅羊毛。
正待出声时,牢房大门处却突然涌进几道身影。听到铁甲环佩撞击的清脆声响,郭瑾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见荀攸被人揪起押去监狱另一头,郭瑾更是惊得头皮发麻。
难道是她算错了?她非但没有加速董卓的死亡,反而将荀攸提前害死?
郭瑾的大脑飞速运行,还不待她想出什么对策,便有一道魁梧挺拔的身影遮天蔽日而来。董卓身上的衣裳仍是精美无匹,细看每个针脚都严丝合缝。
郭瑾面无表情地同他对望,董卓毫不介意地凑到郭瑾跟前,见她生龙活虎,神色只是稍有波动,而后便隐于那副阴晴不定的面具之下。
郭瑾疑惑地想,董卓这厮不会是来好心探监的吧?
想法冒出头的瞬间,又被郭瑾生生掐断。她宁愿相信董卓是来赐他一杯鸩酒,让她提前嗝屁的。
瞧着眼前已被牢狱之苦折磨地颓然晦涩的少年,明明已经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境地,对方却依旧端坐如松、不卑不亢,似要引颈而歌一般。董卓没能控制手下的力道,狠狠掐住对方尖润的下巴。
他的眼中似有熊熊烈火,比起欲望,更像是执迷不悟:“你可知,他们是狼?”
郭瑾忍着下巴的酸痛,并不敢费力挣扎,只能听他继续开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可曾听过驱狼不利反遭吞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