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才有了方才的对话。
若是吕布不愿,明日还有更加凶险的地狱在等待他。若是吕布愿意,自己便可借此重返徐州,并经由吕布之手,为曹老板拿下徐州全境。
无论如何,自己的计划都已成功了一半。
次日,吕布依计而行。
他先是故作推辞,亲身断后,待张邈等人悉数攻入城中,吕布直接弃甲率部而逃,朝着徐州的方向日夜兼程。
张邈等人进入城中,不见吕布支援,方知中了敌方请君入瓮之计,再想后退,城门已关,众人退无可退,陈宫焦头烂额间,忽见城楼之上,出现一道极为熟悉的中年身影。
那人本该浴血奋战于徐州,再不济,也不可能这般快便驰援鄄城。莫非……
莫非曹贼预知至此,早便通晓他与张邈反叛之心?
“怎么可能?”陈宫喃喃自语。
城楼上的男人显然没了耐心,只见对方手起又落,四面八方蓦地冲出海水般的人潮,那些兵士持起手中的茅戈长戟,眸中是寻见猎物时的晶亮与血性。
四周城墙之上亦围起密不透风的弓.弩手,陈宫第一次觉得,自己算漏了。
但就算赴死,自己也定不会向那曹阿瞒卑躬屈膝!
目睹城中哀鸿遍野的惨状,曹操哀叹一声,顺势背过身去。若说一开始自己对郭瑾之计尚有疑虑,如今得知张邈等人联合反叛之后,他不由开始庆幸,若非郭瑾筹谋,自己几失兖州矣。
曹操揉揉眉心,冲身侧静静侍立的于禁道:“陈宫,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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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人语窣窣。
帐外不停有士卒经过,郭瑾捏起手中那细如银豪的毛笔,望着面前独一块的绢帛,笔尖顿了顿,还是默默收起。
双手撑起下巴,郭瑾觉得兄长定是要同自己生气,谁让她不吭一声便自作主张再入徐州,兄长生气定是难免的,只是这新仇加上旧恨,可别气坏了身子才是。
郭瑾伸了伸懒腰,只觉腰椎有些酸疼难耐,忙认命起身爬回榻上,打算就此休憩片刻。可就在郭瑾起身的刹那,她突然感受到一阵不同寻常的冷光。
郭瑾心尖一颤,几乎是反射性地偏头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