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想着待自己安顿下来,再以届时的官职身份作为媒介,向曹老板推荐赵云,于是留赵云于驿馆歇息,自己则独身而去。

司空府内,曹操正招了戏志才同郭嘉前来观棋对弈,观棋者郭嘉,对弈者戏瑛。郭嘉自知棋臭,主公若同自己对弈,定难尽厮杀之趣,加之心中忧心郭瑾踪迹之事,整个人心绪不宁,遂自觉垂袖跽坐于棋案旁侧,眼神落在两人的落子拼杀之上,整颗心却早已不知飞往何处。

曹操正津津有味地下着围棋,忽而听闻身侧传来几道压抑的低咳,曹操眉宇微紧,捏住手中的黑子,也不急着落下,只是将视线转向那位高拔清俊的男子。

关怀的话说来便来:“奉孝近日气色欠佳,今后定要多多休息,莫要太过忧心操劳。”

戏志才亦注意到好友的异常,忍不住跟着调侃:“主公不知,奉孝这是相思之病。”

郭嘉赏给好友一记白眼,右手捂上心口,确定方才的心痛之症已消失殆尽,心想自己许是当真过于思念阿瑾,所以才会有此异状,遂冲曹操缓声宽慰:“嘉不过失眠而已,因此气色不佳,劳主公为我忧心。”

几人谈话间,便听小厮前来通禀,说是门外有人求见,自称颍川郡郭瑾。

室内三人同时愣怔片刻,随即匆忙起身,一边出门相会,一边急唤小厮将对方恭敬请入府内。

郭瑾随着身前那位褐衣布履的年轻小厮步入司空府,与自己想象中那种鱼池钓台,梁柱门户的豪宅不同,司空府内可以说是极其简约,大概最值钱的,要数门户前高悬于顶的漆金门牌了。

曹老板省钱小达人再添实锤。

郭瑾叹息间,曹操便已率先迎面而来,见郭瑾笑意盈然,一派云淡风轻之态,气质卓卓,直要令日月增辉一般。心中更是喜不自胜,忙握住对方的线长素手,关切出声道:“长珩可有受伤?又是如何得幸而归?”

郭瑾见抽不回双手,只能任由对方握着,声音轻缓和煦,将自己遭人暗算之后的离奇经历简要复述一遍。

几人边谈边回步进屋,曹操命人急唤大公子回府,又安排烹茶备酒,大有直接筹备家宴,为她接风的打算。

郭瑾顿住步伐,在曹操不解的视线中恭声推拒道:“主公盛情,瑾心领涕零,然连日舟车劳顿,身体着实疲累不堪,望能早些休憩调整,今后也好为主公排忧解难。”

曹操自道疏忽,直接允了郭瑾回府休憩。郭瑾还未提及郭嘉,曹操便已百事通晓道:“长珩与奉孝本为兄弟,感情自是深厚非常,长珩今后便同奉孝共用同一府邸,待你二人今后各自成婚,孤再来主持分家,倒也不迟。”

不知为何,与兄长同住本是水到渠成之事,可通过曹操的口中说出,郭瑾莫名便生出一股脸红心跳之感,仿佛自己的心事早已被人窥探而出,并赤条条将之公布于世。

如此想着,郭瑾忍不住偏头去瞧郭嘉,方才由于曹老板太过热情,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不让自己出现半分差错。此时乘机瞧去,本以为兄长定也将同己心,就算不至于欣喜若狂,好歹也会满目柔波地将自己定定望着。

谁知对面那位身若凛凛寒松的挺隽男子,只是面无波澜地向自己投来视线,就在两人目光交融的刹那,颇具绅士之风地微微颔首,算作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