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望天,戚天佑叹息了一声:“他们在等时机。”
“什么时机?”
“云彩遮住月亮的时机……我们完全失去对他们视线的把握的时机……进入到最佳冲锋距离的时机……”
几名骑兵呆呆地向头上望去。
天空中,一片云彩翩跹而过,将温柔的月光托起,象一只情人的手,舒缓而浪漫。
夜色越发浓郁了。
隆隆的铁蹄声再次响起,眼前一片苍茫,再无分南北西东,远近左右,惟有箭支离弦之声嗡嗡不绝于耳。
黑色迷雾里,沐血的声音依然成熟稳重:“弓箭手,覆盖式射击,距离一百五十米。放!……距离一百米,放!……覆盖射击,距离五十米……放!”
弓弦声奏起了死亡的交响乐,远方的暗处传来沉闷的低吼声和战马倒地声。
战士们开始庆幸自己有一个优秀的领导,仅凭蹄声而分辨出对方的距离。
一切就象发生在黑暗中的两个高手在过招,谁也看不见对方,却总能猜测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血花在黑暗中悄悄地绽放,不再夺目,却依然动人。生命的流逝因此而变得寂静和悄然,直到那一刻,一骑战将赫然出现在车队的上方,夹带着凛冽的寒风从车上跳过,挥舞出浓烈惨白的刀芒,卷开了一名长戈兵的咽喉。
沸腾的血液气势如潮地冲出胸腔,形成一道血色喷泉。被削断的颈脖上,斜挂着的头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划破寂静的夜空……他毕竟还是做不到象那些百战强兵一般,即便死,也不吭一声。
一个又一个骑兵就那样倏然出现,他们阴沉狠毒,用黑黢黢的武器在空中划出无数诡异的弧线,刺向对手的胸膛。
一道道血线开始交错彪溅,编织成夜色下的红色血瀑。
惨叫声开始接二连三的响起,阵地上开始出现慌乱,沐血面临的,是指挥失灵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