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挣开荀彧的手,提着下摆起身,甩了甩袍袖,附近的文臣立刻乖觉地离得远远的,不想被他们牵连。

“我什么身份?”

他轻轻一笑,走到其中一人面前站定,微微挑眉,“私生子?但你忘了,就算我是私生子,裴家的家事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家臣置喙!”

“哦,我忘了,你们连自己的脑子都控制不了!”

那两人似乎被冒犯到,捏紧了手里的枪,“裴景,按照惯例,三百年前你就该被缴杀,别忘了,你是一个失败者,在这个问题上,家主做了错误的决定!”

裴景笑意不达眼底,笑里更是添了狠戾,“这也没办法,谁叫我当时还是个未成年,怎么能跟长我整整一百岁的大哥比呢?”

“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那两人不再看他,转向他身侧稳稳坐着的荀彧,抬起了手里的枪械,“家主吩咐,缴杀一切亲近二公子的人!”

裴景的脸彻底冷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抬手拔下发冠上的玉簪,快狠准地插进了其中一个的脖颈,另一只手把这人手里的枪械抽走,一个旋身把长带从那人脖子上绕了下来,于此同时借助旋转的助力抬腿把另一人踹了出去,长腿落下的瞬间对着倒地那人脖颈上的玉簪踩了下去,玉簪没入地板,那人睁大眼睛气绝而亡,而此时裴景已经稳稳持械对准了退了两步的家臣,一枪开出咬牙狞笑,“裴晟养你们何用啊!”

对方的身手显然没有那么差,猛地俯身避过子弹,手中重枪随之滑出,拉着长带抡出一个圆,带出猎猎风声,逼得裴景连连后退,横着枪稳了稳身体,就地扑走躲过了紧接而来的子弹。

在场众人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太快了……这两人都太快了,几乎都是一道残影,他们还什么都没看清,两方就已经如同对垒了!而且这些人……竟然能逼得裴景那样狼狈?!

荀彧紧张地握紧了拳,虽说少年那位兄长似乎还是有心放过少年,但这些下属……

先前得手是因为他出其不意,现在对方认真起来冷了脸,“我们接到的吩咐是把你活着带回去,但我们都觉得,带具尸体回去更合适!”

“那你就等着死吧!”裴景反唇相讥,提出一个冷笑,“家主的命令高于一切,违抗就意味着反叛,你个叛徒!”

那人抬枪的手一顿,咬牙半晌终究还是放下了枪,荀彧松了口气,听对方咬牙道,“很好,那么你这个早该抹杀的蛀虫,如果我是你,就已经吞枪自尽了。”

“嘭——”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裴景单手持枪,把打人成了一个筛子,直到弹夹空掉,他才缓缓垂下了手,迈步到那人身边,把枪竖过来狠狠插进了那个胸腔,血液溅到紫色的朝服上,裴景偏头,露出了一个笑。

他道,“去你妈的吞枪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