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把怀里的少年放进了柔软的大床,轻轻卷起那人睡衣,勾起药膏一寸寸抹在少年隐隐渗血的胸膛和小臂上。
赋予疼痛的人是主人,承受痛苦的人是那人的所有物。
他早就成了小景的所有物,到头来还是不甘心,就算得不到,也要狠狠凌虐这人,就为了让对方知道,他也是他的。
他垂眸拉开自己的衣襟,再度往渗血的伤口上糊了层药,看着陷在床铺里沉睡的少年。一种药物都制不住对方,还得再加一种,还做不到……就那么排斥吗?分明的确对他起了反应,为什么不愿意呢?分明遇见那个人之前,还可以冷静理智地计算得失,用身体去引诱那些小世界里的NPC。
又是那个人教的吗?那个早就该消散的鬼魂,教的那些所谓礼法守则?
裴晟垂眸轻笑,把药膏放在一边,轮椅滑到床边,他熟练借力上床,把少年拉进了怀里。就算那个人给了你不逊于我的烙印,你现在也是我的!
……我的!
我会再给你更深刻的东西,让你永远记住,你,属于我!
裴景梦里恍惚极了,他看见自己抱着君子撒娇的样子,又晃到了那片幽绿的培养基,他看见裴晟温和柔软地给他看新玩具,又转头看见那人冷静拿刀划过自己皮肤的模样。
君子的模样真的在淡去……
他从没有一瞬间那么清醒地意识到,或许他也没有多爱文若。他爱的到底是谁?的确,他脑子里的荀文若是以裴晟为原型的。
那个想象出来的君子像他大哥一样温柔又体贴,又没有和他同出一脉的血缘。
难道他是为了跟裴晟在一起,才幻想出那样一个人吗?
这两个人……似乎……是一样的?
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的哥哥刀锋以对呢?
如果他真的爱着裴晟,为什么不答应那些要求呢?
“元琢?”惊讶的声音传来,身后君子眉目温柔靠近他,眼里带了些疼惜,“又受伤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多年不见,我好想念你。”
裴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君子,不禁询问,“文若真心心悦我?”
“当然!”君子牵起他的手,轻柔地揽住他,“元琢怎么了?”
裴景看着他,嗓音发涩,“我……我……我真的喜欢你吗?”
腰间的手一僵,君子嘴角都渗出苦涩,“元琢……”
荀彧松开了手,退了半步,“……既如此,方才是彧冒犯了。”
裴景微微侧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放开?你不是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