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污言秽语开始脱口而出,在冰原烈酒的刺激下,这个年长的向导把自己一直都潜藏在了心底的所有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像是崔斯特一样,对大河游民传统有所不满的人不止一个。
没有人喜欢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人们会将自己一直遭受的痛苦变成习以为常的习惯,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们不疼了——只不过是习惯了这种痛苦之后,大家可以变得麻木,学会不去在意。
大河游民不是从未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在蟒河流域进行贸易,见过来自瓦罗兰各地的水手。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传统的落后。
但……落后又能怎么样呢?
传统之所以是传统,就是因为有无数人在默认,在支持,就好像是皇帝的新装一样,所有人都知道那不对,却没有人会出声。
崔斯特打破了传统,而作为结果,他离开了大河游民,成为了一个被放逐者。
大河游民自己也知道,这是一道沉重的枷锁——但掌握着枷锁另一端的大河游民长老们能够团结一致,被枷锁束缚着的大河游民们却因为种种顾虑,最后不得不终生被束缚在这沉重的枷锁下面。
默默听完了所有话的罗德久久不语。
大河游民的经历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痛苦——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被束缚,但只要这种束缚不会伤及到生存本身,人们往往会选择忍受。
恶心,真的恶心。
对于这种“传统”,罗德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了。
此时此刻,罗德选择收回了自己之前的看法——大河游民根本没资格与织匠们相比!
织匠们是为了责任,选择了在可哈利塞的风沙里苦苦坚持,他们的传统是一种坚忍不拔的自我牺牲!
而大河游民……他们的传统却是逃避式的束缚和压迫,是少数人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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