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南微微张嘴,原本自然挑起来的眉脚都随着眼眸的紧张而弯曲,她伸出手指,难以置信地看着刘长安,“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上官澹澹我不知道是谁,孝昭上官皇后我当然知道了,六岁就是最年幼的皇后了,上官桀的孙女,霍光的外孙女,后来过继了刘贺为子,立刘贺为皇太子,刘贺尊称她为母,后来她又下诏废掉了刘贺,她在四十岁的时候成为了太皇太后,去世时和已经去世近四十年的昭帝合葬在平陵。”
“你历史不错。”
“这才是常识好吗?历史课上就有讲,平陵我也去过,这位太皇太后的陵墓规模甚至超过了昭帝。你现在告诉我,上官……就算她叫上官澹澹好了,上官澹澹的棺材被我曾祖父拿来送给你了?”秦雅南觉得这件事情的荒唐程度不亚于自己要变成叶巳瑾了。
早去几十年,一个少年跑进湘南省博物馆,偷走了大批珍贵文物,其中包括现在的国家级珍宝“曲裾素纱蝉衣”。
这件事情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和影响,可那个年代和现在有太多地方不一样了,很多博物馆以及文物管理都十分混乱。
现在这种时候,像上官太皇太后这种级别的陵墓发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她的棺材出来,简直痴人说梦。
“历史有时候就是故事,谁都可以编,例如离开昌邑以后的刘贺,明明就是一个温柔善良公正严明风流倜傥优雅端庄高贵阳光的翩翩少年,却被冤枉为倒行逆施,昏庸无能,秽乱先帝妃嫔。”刘长安不以为意地说道,“其实当皇帝还是一件稍稍有趣的事情,但也不是很有趣。”
“你对刘贺的印象倒是很好啊,可惜史书已经盖棺论定,作为第一个被大臣废掉的皇帝而臭名千古。”相比较起对人心的揣测和阴谋论,对于谁也不曾见识过的历史真相,秦雅南当然更倾向于相信史书……不是不去怀疑,而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话,凭什么去为刘贺翻案。
“很简单的道理,在汉代,即便是霍光,也没有可能光凭着自己的想法为所欲为,所谓师出有名还是十分重要的,刘贺要是没有这样的罪名,这个不听话的皇帝怎么能够让澹澹下诏书废掉他?”刘长安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霍光的权欲难以控制,做这些事情也没什么,谁当皇帝不是当。”
“澹澹?”秦雅南有些讶异于刘长安对上官太皇太后的称呼,秦雅南也不能肯定刘长安说的名字就真的是上官太皇太后的名字,不过也说不定就真是,刘长安看上去见闻和读书是远远超过她的,竹君棠也说刘长安在她那里借过很多珍本孤本。
可是称呼这种事情,对于任何谈话过程中都透露着重要的情绪,关系等等信息,就像刘长安开玩笑也会叫秦雅南小南姑娘,什么样的称呼代表着什么样的关系,刘长安为什么无缘无故如此带着熟悉的感觉称呼一个两千年前的太皇太后?
刘长安并不是一个什么时候都小心翼翼精心措词的人,那太费精神了,也没有必要,只是秦雅南也挺细心的,刘长安点了点头,“澹澹。”
“水波澹澹的澹澹?”
“你的眼波澹澹的澹澹。”
“有了女朋友还随口撩妹的都是渣男。”秦雅南笑容微涩,倒也没真这么觉得,只是发现聊着聊着,注意力转移了,心情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