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哭泣交换笑容,真是卑劣的做法。”太宰治对小木乃伊说,“擅自把自己的情绪强加给别人,讨厌透了,无理取闹的猫猫最终也只会得到被抛弃的命运。”

“我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明明无论怎么看,千夜好像把一切都给我了,就算是她在意的不得了的东西,只要我愿意开口讨要,她最终还是会妥协的。”太宰治伸手戳了戳小人的肚子,把它戳得一摇一晃。

“对我那么好……是因为我对她也好——会得出这样的理论,连我也会感到吃惊。”

他对她很好吗?或许和其他人比较的确如此,可自离开港黑之后,但凡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一直是千夜在各种照顾迁就他。

如果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发自内心爱着她的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又会变成怎样?

属于他的一切,会被她收回,然后给予别的人吗?

这种事,光是想想……

好想死。任何东西,在得到它的那天起,就注定会有失去的那一天。活着,只是不断重复失去的过程。

“我的人生真是酥败啊。”太宰治剥开口袋里的薄荷糖,扔进口里,他走出快餐店,迎着灼目的朝阳一步步走向河堤。

干净剔透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太宰治咬碎嘴里的糖,清甜的凉爽顺着喉管流进胃里。

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他理想的最完美形态。

“唔,看来会是一次愉快的入水。”太宰治自言自语地说,他懒懒地转了个身,向后仰倒,万里无云的蔚蓝融进他的眼中,阳光的温暖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沉浸。

真舒服……

深蓝色的水域中,一张皱巴巴的门票随水飘出太宰治的大衣口袋,“体育祭”三个大字分外显眼。

唔……体育祭,之前答应千夜要去的。

她从初中起就关系极好的男同学,曾经特意请假和他一起逛街的男生的比赛。

对战方是冰帝的网球部部长,那么,之前那个被他暗中警告过的男生应该也会去。

如果他不在……

“哗啦!”太宰治一下从水中站起,临街的水域,水深只过他的半腰,被人放生的小鱼苗好奇地撞了撞他的小腿,不懂这个人类为什么要来抢它的地盘。

黑发的青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河堤中央,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捞过那张饱经折磨的门票,平静地翻身上岸,拧干衣服里的水,若无其事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