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叔,谢谢你们来看我。”叶驰敏苍白的嘴唇嚅动了一下。
“这都是我们应该的。”被称为黎叔的人轻咳了一下,又和同事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又讲了几句官冕堂皇的套话方才导入正题。
“我父亲身体状况一向很好,今年刚刚做过体检,除了胃息肉和血粘稠以外没什么问题,”叶驰敏眼圈红了,“他喜欢游泳,平时工作忙没时间。”说着拿起纸巾拭泪。
“是,”黎警官点头,“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按道理说,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讲这些,可叶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叶驰敏擦干泪水,涩声道:“没关系,您说。”
“报告记载,呼吸道和消化道内存在大量溺液,肺脏表面有淡红色的出血斑块,证明......是死于窒息和循环衰竭。”
叶驰敏脸色愈来愈白,但还是坚持听到最后,黎警司同情地望着她,几乎不忍心再往下说。
同事留下的孤女让他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如果哪天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不敢想象是怎样一番凄惶。
“我们今天来,还是想了解一下其他情况,”另一个警官打破了沉默,“是关于朱朝阳的。”
“他是当时唯一在场的目击者。”
“你们为什么不去问他?”叶驰敏轻声说。
“想先和你谈几句,方便吗?”
叶驰敏点点头。
警司拿笔记录,“朱朝阳和你是恋爱关系吧。”
叶驰敏又点点头。
西装革履的朱朝阳步履轻快地走出领事馆,他先到寄存处取了提包,打开手机,屏幕上一连五六个来电显示都是母亲周春红,他刚要往回拨,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那边却是沉默的。
他神情凝重,快走回到车里,一只手递出零钱,另一只手飞快地打着方向盘,这时他听到叶驰敏在说话,声音象是从被子里传出来嗡嗡作响。
“黎叔叔,谢谢你们来看我。”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小票,向右一转,白色皇冠汇入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