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敲玻璃,叶驰敏立即噤声。

老班在门外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意思是,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按照朱朝阳的计划她开始发力,成绩从年级前三十,前二十,直至冲到年级第三。

可她也是拼尽了全力,最后一百天她几乎撑不下去了,

第四次月考结束,朱朝阳先拿成绩单跟她分析了一遍各科分数,哪科还有上升空间,然后把错题一道道分析,反思,他讲得唾沫横飞,叶驰敏始终不作声,后来干脆趴在桌子上,肩膀一颤一颤,呜呜哭了起来。

他不安地停下来,“怎么了?”

“你别管我了,我太累了。”

朱朝阳愣了一会儿,突然拉起她跑到走廊,指着北京的方向,“保持现在的状态,北大稳了知道吗?”

“我太累了,我保持不了了!”她失控大喊,“我满脑子都是东西,睡觉都在背!做梦都梦见你在训我!”

他愕然:“我做梦训你什么?”

叶驰敏抹了把眼泪,半晌颤声道:“说我怎么做都不对。”

后来还是暗中观察的老班现身解围,叶驰敏在她怀里大哭一场。

朱朝阳心想,是我怎么做都不对才是啊。

第二天一早,叶驰敏昂首挺胸走进教室,啪地把一张卷子拍在朱朝阳面前。

高考前两个月各种填表拍集体照,忙忙碌碌,两个人没有时间再坐在一起聊天,考试前一天,叶军陪她在考场旁边酒店开了间房,为了不让女儿感觉紧张,他出出入入恨不得扛着两只脚,嘴也闭得严严实实。

高考完毕,多少年不休、也休不着年假的叶队终于破天荒带她去了一趟张家界,美丽的风景让她暂时忘记了压力。

回到宁市,看到熟悉的街道高楼,书店,商场,肯德基,还有学校,他们一起呆过三年的初中高中,她就有种什么东西被从心里夺走的感觉。

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只是有时会想,如果高中三年能重来一次,多好。

终于喜报传来,朱朝阳没有悬念的保送清华,而叶驰敏如愿以偿去了北大。

去学校那天,她希望朱朝阳也在,这样就可以把录取通知书让他看看,顺便谢谢他,可老师说这人已经出发去北京了。

“他继父去北京开会,说要带他们娘俩逛逛首都。”

老班似乎看出了少女的心事,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他给你留了东西。”

“什么东西?”她心跳开始加快,会是情书么?

老班捧上来一个打着蝴蝶结的巨大纸盒。

大家饶有兴致地围观过来,叶驰敏不愿让这么多人看见,这应该是只属于自己的礼物,不该让老师转交。

里面装的都是好东西,精致的白色蜜蜂运动鞋,小巧的印花帆布背包,轻薄柔软的同款围巾,还有口红香水一些小零碎,她曾经向往过却从未拥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