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现场没有提取到对他不利的证据,朱朝阳还是没有等来一纸逮捕令,杨锐依旧不甘心地找过他两回,一副公事公办的德性,后来朱朝阳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你说的对,我是有其他原因,有人偷了我的手机敲诈我,里面有我和我女朋友的视频,你要看吗?

杨锐差点跟他动手。

幸好他不是专业打手,两个人只是皮外伤,没有骨折没有晕厥,呼吸道有大量烟尘,符合火灾死亡特征,警察认为是两个人上楼偷窃后不敢走正门怕被摄像头拍到,就打算依旧从车库开出去,烟头引发火灾造成汽车油箱爆炸,事实上朱家当时确实有一百五十万,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还有一些人力挺朱朝阳,其中包括宁市最大的企业老板,当年朱朝阳保送大学他拿了十万奖金,一时传为佳话,还有五年前那桩安检的主审法官对朱朝阳印象很好,他觉得这个孩子在困境中仍然能做到心志坚定,将来必成大器,因此特意打电话来,告诉叶军年轻人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一定要慎重处理。

朱朝阳推想,罗琪是想用打火机烧断男朋友手上的皮绳,结果引发的火灾,看来宝马车漏油也有好处。

周春红终于又回到了市区,心里踏实了很多。朱永平留下几套房子,两套门市一套商住两用在出租,剩下两套住宅她挑了一套面积小楼层低的自己住,大的给儿子留着结婚,虽然她知道,儿子毕业后也未必回来。

当母亲的就是这样啊,周春红想,她高高兴兴和老马购置用品搬进新家。

老马也高兴,想来别墅给他的压力也很大。朱朝阳看着母亲和老马相携而去的背影,心里泛起阵阵失落,这个和他一同度过艰辛岁月的唯一亲人,就这样一步步走出了他的生命。

好在他还有小敏,他准备回车里,老马转身发现他没跟过来,喊了声朝阳,他抬起头,看见老马正冲他招手,“走啊,回家呀!”

回家,这里也是家吗,他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听老马说三间卧室给他留了一间,老两口一间,另一间是书房,先这么住着,年轻人习惯自由,暑假回来,他愿意住那套大房子可以让周春红过去做饭,反正两边离着不远。

“什么书房啊,咱俩谁看书,”周春红顿了一下,“等这边收拾好,把老娘接过来吧。”

老马半天没说话,再抬起头时眼睛红红的,“我妈那人......好相处,真的,和我一样。”

杨锐依旧不甘心,叶军已经心灰意冷,他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来自黑暗深处,心是黑的,血管里流的血也是黑的,现代社会的道德标准约束不了这样的人,他们不懂何为畏惧何为报应,凡事随心所欲,他们算尽人心信口雌黄践踏性命,自己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不是罪犯,是魔鬼。

家里也不安宁,叶驰敏强烈反对这桩婚事,杨锐也说算了叶叔,我们俩没缘分,要不我认您当干爹吧,叶军没辙了,叹着气搂着杨锐往家走,一个手里拎着烧烤,一个手里拎着啤酒。

“您也讨厌朱朝阳是吗?”杨锐小声问。

叶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看清一些人,至于是哪些事哪些人,他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