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的青年坐在摆放着许多显示器连接的桌子前,屏幕上闪烁着许多晦涩难辨的字符, 岛侑看不懂屏幕上闪过的一条条代码象征着什么。

“做噩梦了。”

岛侑说道,他不指望会费奥多尔会回过身安慰他。

“我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

费奥多尔的身旁,在不影响到他敲击键盘姿势的边缘支着一张十分舒适的椅子。

那是岛侑的专座。

哪怕他根本看不明白费奥多尔在做什么, 岛侑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翻阅一下关于如何调理的书籍。

岛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和费奥多尔本来就是恋人。

想要和对方黏在一起完全是正常的行为吧?但无论是伊万还是普希金都用那种他无可救药、病入膏肓的目光打量他。

“主人怎么会选择你这样的……”

好像他的脑子没了。

这个死屋之鼠除了费佳以外的人脑子都坏掉了吧?

“那就过来吧。”病弱的青年没有拒绝岛侑的亲近, 戴在脖颈上的颈圈微微晃动,他的脖颈十分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就连商店里都没有适合他的尺码, 费奥多尔拒绝了店员好心要订做尺寸的提议,被颈圈束缚着, 好像他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标记。

他将颈圈的存在感压到了最低。

颈圈在他的脖子上, 露出了一小节与皮肤的空隙,岛侑披着被子在费奥多尔身边落座,视线随着颈圈的摆动而随之移动。

“睡不着的话。”费奥多尔整个人缩在座位上, 没戴着护耳帽,黑发顺着脸部的线条落下,柔顺地贴脸侧,他的右手大拇指被咬得血肉模糊,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桌子上有药。”

费奥多尔一直有帮岛侑准备安定药剂,青年作为医生从不怀疑费奥多尔别有用心,除了安定剂以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勉强抑制岛侑的失眠。遗憾的是,费佳需要睡眠的时间太少,岛侑总是睡不够。

梦里面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年一直祈求着岛侑动手杀了他,岛侑盯着自己举着手术刀的手,无论如何都无法往对方的心脏再进一分。

岛侑莫名地将对方与费奥多尔对上了号。

可当询问费奥多尔时,得到了对方否定的答复。

或许可能是他很重要的存在,可他搜刮过所有记忆,根本没有这样的存在。

“这很重要吗?”被骚扰的费奥多尔完全没有气恼,他早就知道岛侑是什么性格的人了,“关心你梦里的人是谁这个问题。”

他甚至还耐心地抽出了时间,陪伴着岛侑。

对于会依赖的对象会乖巧,但难免有不听话的时候,他纵容着对方入侵着自己的生活,打理着他的衣食住行,做着比私人医生更为亲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