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星这么多年来,直在昼夜来回之间,数着日子。
她想在那所谓的宿命来临之前,挣脱桎梏,离开这里,离开这座深不见底的燕山,去到外面的世界。
做个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见的人。
不用再做愚昧众人为了得到心理安慰的幌子,也不必连生死都没有办法掌握在自己手里。
神明原本是这世间最遥不可及,最缥缈无垠的影。
但在这天夜里,逐星吃饱喝足,开始盘算着新轮的逃跑计划时,她坐在窗棂上,晃荡着两条腿,嘴里咬着颗青枣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对面稍低的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立着抹修长的身影。
朦胧浑圆的月就在他身后,好像离他很近,又好像遥不可及。
月华裁衣,夜色作裳。
他整个人都浸在片清冷的光辉里,衣袂迎风猎猎,轮廓在她眼始终模糊不清。
霜雪的颜色是他衣袖的白。
隔着稍远的距离,逐星大睁着双眼,个不防,就把青枣核咽了下去。
她连忙拍打自己的胸口,咳得泪花都浸了出来。
慕云殊在房檐上站了好会儿,开始他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直到他听见了女孩儿急促的咳嗽声时,他抬眼望向那高楼的窗棂。
这夜色很黑,但在这里,却并不妨碍他看清她的模样。
是她。
慕云殊稍稍闪了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