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窗外的雨声仍打在檐上,落在廊前的栏杆,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了一下。
然后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嗓音有些发干,“你知道,他是谁吗?”
逐星诚实地摇头,又继续望着他。
彼时,房间里只开了两盏灯,电视机里仍然播放着热闹纷杂的声音,他站在交错的光景间,忽然向她伸出了手掌:“来,”
“和我,去见见他。”
他的声音里好似藏着过分沉重的情绪,那是潜藏了多少年的遗憾。
逐星把饼干塞进嘴里,乖乖地跑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任由他带着她,撑着一把如夜色一般浓厚如墨的大伞,走出这间院子。
他本该,是那样迫切地想要再一次见到这个人。
可当他真的走进那间属于他的养父——慕羡礼的院子里的时候,他站在被雨水冲刷,浮起浅苔的台阶下,望着那紧闭的窗棂间透出来的光芒时,脚下却好似生了根,令他始终没有办法再移动一步。
逐星感觉到,他冰凉的手在握着她的这个时候,指节开始不自禁地收紧。
捏得她生疼。
但是逐星没有说话,透过院子里笼了玻璃罩子的灯光,逐星望见了他苍白的侧脸。
她一直静默地守在他的身旁,看一眼那个透出莹白灯光的屋子,又望一眼院子里的颜色昏黄的路灯。
雨水顺着伞檐不断地滑落下来,微冷的风吹得她衣裙上的流苏来回晃动。
直到,那扇门打开的瞬间。
逐星猝不及防的,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