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笑着点点头,跟楚翊道:“之前用‘石脂水’做的‘水火弹’,每人身上揣几个,实在不够带几瓶油在身上也行。‘八爷庄’可有存放油和酒之类东西的仓库?找到了一点就行。火烧起来之后,再找人在周围燃雄黄,或者直接扔火里也行,做也做出冲天的火/药味来。我再使‘震字诀’弄出些摇晃震感来,哪怕日后有人怀疑不是炸/药,也想不出会是什么。”

诸葛先生道:“别的尚可解释,这炸/药入京,并且埋在了庄园各处,便是给龙八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再由他牵出时常和辽兵‘交战’的童贯,问他里通卖国之罪。以后官家身边能用的将领便只剩下梁师成一个,只要控制了他,那一千骑兵便能正大光明的上战场。我说的可对?”

忘忧点点头。

诸葛先生目光软了软:“还不只。拿得出两千,却只用一千,你是准备把剩下的一千留给琏儿?分批训练,两批人家眷互相托付,用军队互相牵扯制约,同时也互为辅助,亏你想得出来。”

忘忧低头,伸手抚了抚手臂:“背后捅的刀,很疼。我真的不希望以后楚先生和阿宝会因为什么事互相算计。便只能多想些办法,让你们联系的更紧密些了。”

诸葛先生伸手抚一抚忘忧的头:“好孩子。”

忘忧扁了嘴巴,声音闷闷的:“先生还叫我‘好孩子’么。因为我的想法,会死很多人,有坏人,也有好人,有辽国人,也有自己人。”

诸葛先生把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可也能少死很多人不是。照这种打法,辽国撑不了几年的。也能震慑金和西夏。到时候,你之前养出来一年三熟的‘占城稻’就能各处推广了。这样,每年都能少死很多很多人。这样的忘忧还不能被叫做‘好孩子’吗?”

忘忧把眼泪胡乱蹭在诸葛先生的衣襟上:“我去给官家塞纸条,先生等我走了再去跟他们说经过吧。”

诸葛先生无奈的看看自己被蹭皱的衣襟:“总是你一片好心,我自是成全的。”

楚翊忽然拦道:“这么有意思的事,带琏儿一起玩好了。”

“怎么带?”忘忧问道。

楚翊也不看她,小姑娘现在眼圈还红着,若被人盯着看,一定会不好意思的。“武林志士见官家这么久都不采取行动,便去皇陵给越王送了消息,可成?”

诸葛先生点头:“可以,琏儿这里的消息也能写的详细些,先有印象再一一验证,咱们那位官家,便能信得更深些了。”

忘忧点头,取纸笔来斟酌着写信。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先生,方应看为什么会这会回来?”

诸葛先生直言:“并不清楚。你只说你的疑问和想法,我让崖余查去。”

忘忧道:“之前没找到监斩官是因为各方势力都不想做,谁都知道杀这两个人没那么简单,简直可以算得上和武林正道集体结怨了。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所有身份够的人没人愿意领。但方应看却在这时候送上门来了,是中了别人的设计还是自己又在设计什么呢?”

“有理,我让人去查。”诸葛先生说道。

……

等忘忧写好了要由阿宝交给官家的信,换了夜行服,便纵身出了府。

楚翊把信纸稍微揉搓一下,做个被人揣着奔波过的样子,问道:“丫头这是觉得此事不光彩,特地避着那几个?也不对啊,不是还得跟他们明说?”

诸葛先生抻一抻胸口的衣服:“她是护着那几个坚持的‘公平’。直说的话,他们会去办,但心里多少认为有违道义、不甚公正。所以要我等她出发之后再跟他们说,那时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也算是‘被迫行事’。小丫头连一丝不适都不想加于他们身上,哪怕心软如她,想出这等算计,难受到要哭一哭,也不想那几个心里有什么不舒服。”

楚翊感慨之余,哼了一声:“明明是我更疼她,想哭怎得不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