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他们脚下的这一切。

傲罗并不能给出回答。她转过头:“你想看个故事吗?” 这实际上该是个陈述句。话音刚落,这个在毒藤女面前就没保持过人与人应有距离的女人已经从摇床上跳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身边。

“黑湖里的孔雀鱼是种非常有个性的鱼。生活在西端的它们是天生的战士,从不懂得什么叫做龟缩。”

天色的余光从她手中星星点点地升起,幻化成鱼群的模样。她们脚下的这片林间空地在魔法的作用下被覆上水底的颜色,天空变得波光闪烁,身形矫健的游鱼在虚幻的光影下摆动着彩色的尾巴从鲜艳的珊瑚从里穿过,打响一场场没有任何胜负悬念的战斗。

但在很多时候,勇猛也会变成一种缺乏警觉性的鲁莽行径。很快,它们的数量就在一次次前途未卜的觅食中逐渐减少。

那些被远远甩在后面的鱼群被波浪卷回她们身边,在傲罗的魔杖杖尖化为点点荧光。随着傲罗声音的起伏,又重新凝聚在一起,这一次它们则显得呆头呆脑:“而住在东面的这些家伙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它们把鱼生都花在了在水草里混吃等死上——好处和坏处是同一个,它们很容易在齐心协力守护的坚固巢穴里饿死。”

帕梅拉伸出手掌试图捧起其中一条翕动着鳃的小鱼,但它却逐渐地变得透明起来,就像别的同伴一样,还来不及吐出最后一个泡泡就一点点地消失在了水中。

“我们的斯卡曼德教授为了保证它们的繁衍可是掉了不少头发。为了对得起这伟大的牺牲,教授费尽心力,最后找到了解决方案,那就是让它们相遇。”

湖水里的阴影被一个巫师的投影拂往两边,那些像极了人鱼和巨乌贼的形状不再是阻拦在两群孔雀鱼之间的阻碍。

“事实证明,它们互相影响了,往好的那一面。”

孔雀鱼在不大不小的冲突后很快转变成了另一种相处模式,不再有后顾之忧的前锋们从此可以专心狩猎,而看家护院的后卫们也不再需要为食物发愁。而在离毒藤女不远的洞穴里,她还能看到有些后卫还被前锋们带着在家门口晃了一圈,第一次游出了那片漫无边际的水草。

“我在麻瓜中生活了很多年,帕梅拉。即使我和他们坐着一样糟糕的地铁上班,去一样的酒吧喝酒,我也明白我们之间永远存在着不同。” 卡洛琳的模样似乎又变化了起来,帕梅拉甚至能从她身上看见不同的面容和表情:“但是他们也教会了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有的时候过程并不美好,不过…” 这句话最后消散在了她唇边微小的笑意里。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他们和你,帕梅拉,都是不同的。”

“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完全否定你。当然了,出于一个你阻止我说下去的理由,我不能对你的计划表示认同,但是这不等于你做的这件事就毫无意义。”

“你想知道伦敦上个月出现了多少’There is no planet B’的示威涂鸦吗?”

“…也许某一天你会发现,尽管看上去再不同,也会有一点能互相认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