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阿福做了甜酱油蛤蜊饭配味增汤。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将被团铺在一起,一直聊天聊到很晚,直到眼睛都困得快睁不开了,阿福才率先沉沉睡去。

在她彻底睡着之前,我缓声问她:“阿福,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皱皱眉头,嘟囔着说:“我忙着振兴医馆呢,哪有空去谈恋爱。”

我很欣慰。

她睡着了,阖着眼帘安安静静的模样,和荻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生怕了惊扰她的睡梦,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梢。

像黑暗中的炭火一般温暖的颜色。

我在黑暗中没有入眠,我也不记得自己有闭上眼睛。黎明的天边浮现出浅淡的蓝雾,世界依然笼罩在寂静的影子里,我悄悄起身,离开医馆前,将半月形的梳子放到了桌上。

来自故人的礼物,赠予故人最合适不过。

我来到空荡荡的街道上,薄薄的月亮沉下地平线,黎明前夕的夜晚在做最后的挽留。我走在空无一人的世界内,心情说不上轻松,但十分平静。

如果没有被人拦下来,我想,我可能会一直走到海边去,去看最早升起的日出。

“朝日子。”鬼舞辻无惨看起来没有我想象中的生气。不过也是,我们都是一声不吭消失了的人。

我的前未婚夫表情冷淡地站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西装革履,优雅矜贵。

他花了三日的时间才来找我,如果他直接撇下我消失会更好,但他还是出现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这是什么?”直到他再次开口,我才意识到他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

哦,原来他没有那么生气的原因是这个。

我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觉得那位女仆小姐多半是直接将东西交给了他,并没有解释我已经将这个礼物正式送给别人了。

“什么?”我决定装傻。

如果他拆开过那个盒子——他肯定拆开过,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问我——会发现里面是一条领带。

失忆时的我做过很多蠢事,我暂时不打算去深想,但鬼舞辻无惨,很明显,他偏要执著于那个无聊的问题。

“这是什么?”

他可能很少重复发问,将同一句话重复第二次。

红梅色的眼瞳紧紧锁着我,我不得不看向他:“这很重要吗?”

这三天时间他都去做什么了?

他绷紧下颌,脸色有些阴沉。

“把手给我。”他用命令式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