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会亲自前来。

具体的计划已经通知了悲鸣屿先生,产屋敷的下一任家主更是很早以前就决定好了。

天音夫人告诉我,产屋敷的主宅到时候仅仅会留下他们夫妻二人和两个孩子。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的表情一直十分平静。我想,产屋敷耀哉的表情估计也和她差不多吧。

如今,将鬼变成人的解药已经制作完毕,天音夫人告诉我,我目前的住址不够安全。

根据产屋敷耀哉的计划和人员安排,灶门祢豆子会被转移到安全地方,由已经退休的炼狱先生、宇髓先生、和鳞泷先生负责守卫的工作。

至于我呢,我可能也得搬个家。

一个病重的人不要说是搬家了,连围着庭院走上一圈都十分困难,所以炼狱杏寿郎到时候会跟着我。

我替他感到可惜。决定鬼杀队和鬼舞辻无惨千年宿命的大决战,他居然要留下来照看病人。

“请不要这么说。”

我猜到了他会这么说。

“炼狱杏寿郎。”

他低头看我。

他现在知道了产屋敷耀哉的计划,但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产屋敷耀哉打算将自己和妻儿一起炸死。这个人甚至预料到了,这么做也许只能稍微拖住鬼舞辻无惨,并不能对他造成实际意义上的伤害,但他还是决定这么做,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鬼杀队的王牌是珠世小姐和忍小姐联手制作的解药,要让这张王牌发挥效应,甚至摆到和无惨对弈的棋桌上,就需要付出无数人的心血和性命。

人类这种生物十分脆弱,寿命短暂,而且力量微弱。

“你在难过吗?”我轻声问他。

青年置于膝头的手攥握成拳,他那么憧憬那位主公,就算身经百战,说到底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

他缓缓松开手:“……不。”

炼狱杏寿郎是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明亮的人,那股光芒有时候十分温暖,并不会让人觉得炽热滚烫。

“正因为脆弱,正是因为会逝去,所以才显得无比珍贵。”

“无论是老去或死亡,都是人类这种短暂生物的美。”

我感到自己露出微笑。

“是吗。”

我抬起手,青年有些不解,但还是好脾气地低下头来。

我轻轻碰了碰他英气的眉毛。

“哎,果然像燕子的尾巴一样呢。”

人类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也只有一次死亡的机会。

产屋敷耀哉是个奇怪的人,这将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死亡,但他表现得十分从容,好像他早已继承了产屋敷历代家主的死,又仿佛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与死亡的宿命为伴。

与死亡为伴,注定早逝的一生——这是多么熟悉的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