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的话,我什么时候会不记得?”飞蓬笑着反问了一句,重楼有一次提过,他平时有随时喝酒的习惯,最喜欢在枕头下藏酒壶。

随手晃了晃酒壶,飞蓬很自然的接过重楼递来的两只酒觞,斟满了酒液。推杯换盏了一番,他们并肩躺倒在床上。

“你此番来,就是来访友吗?”重楼懒洋洋的问道。

飞蓬打了个哈欠:“你之前的状态不太好,尤其是擦炎波血刃的时候。”

重楼心中一暖:“也就只有你看得出来。”他翻了个身,环住飞蓬的肩膀:“现在放心否?”

“作为敌人,我不该担心你的。”飞蓬无奈的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既然你无事,我就要走了。”

重楼也没挽留,只静静看着飞蓬的背影。在飞蓬离开时,他才开了口:“你想帮人族?”

“受人之托。”飞蓬并无说笑,女娲的恩情尚在,他当然得帮人族:“但不是现在,更不是这一次。”

之后的炎流堡一战,飞蓬并无太在意,重楼城府深沉、眼光独道,人族如今对他的印象并不完整,被算计在所难免。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重楼先是调来在附近行军的相柳,伏击了给他设套的夸父军,又召唤女丑,远程用大型巫术拖延了后羿射日军。以至于后羿闯过来时,碰上以逸待劳又占据地利的重楼和相柳军精锐将士,毫无悬念被重创。

那一役,重楼军将后羿军斩首一千,重伤无算,直杀得后羿军日后再听见重楼之名,便望风逃窜,在人族战史中称为“火风峡败战”。作为败军首领后羿,虽然后来渐成人族第一名将,但这一次火风峡之败,成了他终生的遗憾,而对重楼却是真正的一战成名、意气风发。

就在兽族普遍取得了类似的局部胜利时,有一个人在兽族这片庆功声中,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正是守护神树的玄女夕瑶。神圃清冷,可人兽战争的消息不断传来,夕瑶在为死伤的生灵哀婉悲伤之余,也拿两族的纷争跟神树相询。

通灵的神树不能言语,却通过拂过枝叶的风声传达了一些信息。细聆风语,夕瑶听到了一些让她心惊的声音——那是生者的恸哭、亡灵的哀嚎,尤其是无数兽族人特有的哭号……